常宇几人也翻身上马,远处的段武虎见状便立刻打马来迎。这种时候一些细节都要做到位,一个不慎就可能被对方抢占先手,比如搞个突袭。

“蔡大人,适才感觉如何?再拖几日问题不大吧”常宇问。

蔡懋德表情比之前天已经轻松多了:“如你所料,那牛贼喜欢戴高帽,被老夫一口一个宰相叫的魂都快飘起来了,别的不敢说,至少可以肯定他们现在是信了咱们真的要投诚了”。

“老牛和李岩不和,您老故意厚此薄彼,投牛贼所好,潜移默化中应会起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常宇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朱审烜,却见他一直眉头深皱,表情凝重。

于是心中不由一叹,换做是谁,站在咫尺听着贼人对自己评头论足,不加掩饰的敲诈勒索,那心中都不是味道,曾几何时他老朱家纵横天下无敌手,现在却被破议和求全,这是一种耻辱。

直至到了汾阳村的军事基地,朱审烜都未发一言,自己端坐一处静默,眼前的饭菜也没有动。旁人知其心中难过,也不去自找无趣,甚至连常宇都没去打扰他。

常宇一举掀翻贼军三大将,心情大好,端着饭碗和周遇吉以及牛勇三人一直畅聊此事,而蔡懋德这种文人对打打杀杀这种事情不感兴趣,边和宋濂几人坐在一切窃语。

“本王真想亲手宰了那只瘟牛!”

午饭过后,常宇和周遇吉以及牛勇三人站在村口望着正南方闲聊的时候,身后传来朱审烜的声音,之间他铁青脸走了过来。

常宇打量着他微微一笑:“王爷可曾习过武?”

“王府有教习,会些拳脚”朱审烜一怔,不明常宇何意。

“恐怕王爷手刃他的机会太小了,那瘟牛虽不知是否善拳脚,但逃命功夫一流”周遇吉哈哈一笑,他可是在末将眼皮底下溜之大吉的。

“就他那小短腿能跑多快”

朱审烜哼了一声,看着常宇道:“明儿厂公能否安排一下,本王想和他较量一下拳脚,杀不掉他揍他一顿也好解解恨”。

啊,常宇一怔,随即看向周遇吉和牛勇,然后轰然大笑,朱审烜正是单纯的可爱,傻的可笑。

牛金星自诩贼军丞相又是一文人怎可能同意和他去打打杀杀,就连李岩这种文武全才,常宇邀战他都拒绝,除了自知不敌外,何尝不是一种自持身份,这就是文人所谓的逼格。

见三人大笑,朱审烜有些下不了台,刚想开口,却被常宇挥手止住:“王爷,此时不是泄私愤的时候,再者明日并无会面安排!”

嗯?朱审烜一怔:“先前不是说明日再会的么,怎滴……”

“欲擒故纵,拖延之计,咱家就是要把瞎子李弄到心痒痒,欲罢不能,让他跟着咱家的节奏走!”常宇嘿嘿一笑。

朱审烜也是聪慧之人,稍作沉思便懂其意,看着常宇淡淡道;“此时那独眼龙应该很纠结吧”。

并不!李自成并不纠结,相反异常兴奋。

在堂上来回踱步,双拳紧握:“以丞相所见,此事现在算板上钉钉了?”

“回主上,八九不离十了!”牛金星道:“以蔡懋德那种心气傲然的人,若无心投诚不会一口一个丞相称呼微臣,如此称呼已算对微臣身份以及大顺朝的认同了”。

李岩也在旁边微微点头:“而且先前臣和丞相暗中推测那晋王当时应在现场,只不过没有确定身份,但离开之时,蔡懋德却竟然大大方方的承认晋王此时就在交城!”

牛金星接过话茬:“由此可见,晋王对此次谈和非常重视,现如今双方坚持的就是如何保证晋王的家产,卑职照先前议定,但对方不肯,只好回来请示主上”。

李自成沉默半响,抬头看着几个谋士:“以诸位之见呢?”

“臣以为,晋王主动投降影响是巨大的,不只对整个山西,便是整个大明来说都是一场大地震,以此来说即便怎么放弃晋王的家产所获也是巨大的”李岩率先开口。

“你的意思,同意对方的要求了?”李自成淡淡道。

李岩点头不语。

“臣也有此意”牛金星随即开口,这是他首次和李岩站在同一阵线完全认同对方的意见。

“你们怎么看?”李自成又问一侧的顾君恩和宋献策。

二人低头皱眉:“臣建议再议,那晋王投诚之意明确,想必心理也有底线,做了最坏的打算,咱们不妨再坚持一下,毕竟那份产业甚是可观!”宋献策道。

李自成听了微微点头,低声道:“言之有理,只需在强硬一些,他若真的想投诚,定然会妥协,若实在不退一步,便同意他了吧,一旦晋王投诚,那大同也是攥着手里跑不掉了”。

“臣遵旨!明日便如此一试”牛金星赶紧道。

“熊通和陈尚智两人下落如何,可曾打听到?”李自成又问,他心下甚是不解,周遇吉先前耍诈,活捉了熊通,陈尚智以及牛金星的儿子,后因蔡懋德出面释放了小牛,但对于熊,陈二人却装作不知的样子,提也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