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清只觉得眼前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脑子也昏昏沉沉,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涌了进来,导致头昏脑胀的,很是难受。

就在她被折磨得快疯掉时,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将她所有的不适都驱散殆尽,清明一片,“曈曚,曈曚。”

她……是在叫我吗?

徵清有些疑惑,努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满含担忧的凤眸。

眼前这个女人生了一张极为好看的脸,眉如远山,眼含秋波,朱唇粉面,梳着高高的发髻,头上还戴着一顶精致的金色发冠,美则美矣,可自己不认识这人啊!

“你是谁?”徵清问道,可她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根本无法开口说话……她的身体不受控制了!

见徵清醒来,女人动作轻柔地将她扶起,柔声问道:“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虽然徵清不太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她的身子却已经自己做出了回应,“我没事,阿娘别担心,只是还有些头晕,休息休息便好了。”

女人闻言,眼神中的心疼越发浓重,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乖女儿。”言罢,余光瞥见几道人影入了房内,不由眉头蹙起,凤眼含怒地看过去,“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女儿还这么小,身娇体弱的,哪里经得住你那般的摧残!”

徵清这才看见进来的三个人。

女人训斥的,正是一个年纪看起来稍大些的男人,而那个男人身边还站着两个年纪轻些的男子。

看着眼前这一幕,徵清简直要糊涂了,这些都是什么人?她怎么一个都不认识?她分明在跟璃火鬼凤缠斗,怎么会到这里来?

更重要的是,这具身体其实并不受她的控制!她就像是附身在这具身体上一样,如同一个旁观者,从这个女子的视角看着这一切。

男人被女人训斥了一番,显得有些愧疚,再看向女人怀中的小姑娘时,便更带了几分歉意和怜爱,“曈曚,是爹爹不好,你原谅爹爹好不好?下次爹爹再也不让你这么刻苦地练功了,你别生爹爹的气了。”

被称作曈曚的徵清的这具身体朝女人怀里缩了缩,看起来委屈极了,连正眼也没瞧那男人一眼。

好一会,她才道:“女儿不怪爹爹,是女儿自己不争气,呜呜……”

说着说着,竟是低声哭了起来。

这种感觉太过真实,哪怕徵清这么多年从未流过眼泪,可也能对这具身体所产生的情绪感同身受,觉得委屈极了。

女人一看女儿哭了,这还了得?当即便大发雷霆,将三个男人臭骂一通,然后全部赶了出去,这才柔声哄着怀里缩成一团的女儿,“曈曚乖,不哭了,娘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了,不哭了哦,来告诉娘,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就是头疼,阿娘,我头疼!”

女人心疼不已,“好好好,阿娘来帮曈曚看看,曈曚闭上眼睛,不怕哦,阿娘在这里。”

说完,女人抬手覆在徵清的额头上,将自己的法力输送进来。

那法力极其浑厚精纯,对神魂的安抚作用极大,随着头晕的感觉慢慢减轻,许多陌生的记忆也在徵清的头脑中渐渐清晰起来。

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徵清终于知道了一些事情,不再两眼一抹黑。

原来,她现在所在的这具身体,又或者说是现在的她,名叫临洮,小字曈曚,是妖帝的独女,也是妖界的帝女。

眼前这个温柔似水的女人正是她的娘亲薄暮,也就是妖后,而刚刚被赶出的那三个男人,其中挨了骂的自然是妖帝吾钧,也就是她的父亲。另外两个年轻些的男子一个是她的未婚夫,龙族族长鸿渐之子,明锦;另一个则是父亲的手下,也是她身边的护卫,何夕。

身为妖族唯一的帝女,临洮自然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从小被娇惯着长大,脾气难免有些骄纵。

此事的起因正是前几日妖帝见到别家女子文韬武略样样出色,而自家女儿却骄纵蛮横,担心日后女儿无法继任妖帝之位,决定让何夕督促临洮好好修炼。谁知临洮不仅不肯修炼,还偷偷出去玩,被妖帝逮了个现形,于是受到了惩罚,妖帝要求她必须学会碧云心法,否则不许出去玩。没成想,临洮修炼时竟然险些走火入魔,多亏妖后前来探望时发现了,否则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这才有了刚刚那一幕。

只不过,虽然徵清的五识五感与这具身体完全融合,但这个临洮显然与她是独立的意识,徵清根本控制不住临洮的所言所行,只能被迫去感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徵清心想,“难道是入了临洮的识海了?”

等等,帝女的名字叫临洮?

徵清忽然想起来,当初在夏符仙山时,也有个叫做临洮的凤族女子,难道他们是同一个人?

妖帝妖后早已羽化,她甚至对这二位一点印象都没有,似乎她开始奉师命帮助妖界时,妖界的君主就已经是鸿渐了,这样看来,帝女当初肯定也是羽化了的,否则后来妖族也不会因为群龙无首,让龙族族长鸿渐来管理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