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鸡又不厌其烦地对侯峒曾讲了一边刚才跟戴澳说地那些事情,条件也跟之前一样,不管这么有没有完全听懂,都要坚定不移地彻底执行自己的命令。

似乎觉得仍旧不够妥当,幺鸡又补充了几句:“除了上述内容,本宫以为顺天府还须采购大量的石灰,粉碎成末状之后,铺洒至防疫区域,便可起到杀菌消毒之功效。如若发现有人已染瘟疫,须立即实施监控隔离,除行医之人外,任何人等不可靠近,更不能与之交谈和接触。医者及随行人员须佩戴口罩,进出疫区之人,衣物均须被集中煮沸,晾干后再行穿着。染疫者吃喝均须使用专用碗筷,不得与他人混淆。染疫者死后,尸体须送至野岭焚化,再行掩埋,否则尸毒会感染地下水。还要保护水源安全,在水井里投放麻袋绳吊型的草药。”

要小心提防的疫情就是鼠疫!

因为明末持续遭到干旱和低温的侵袭,导致庄稼减产,特别是淮河以北各地甚至绝收,百姓食不果腹,就私下寻找充饥之物,很多人都挖开地洞,找到老鼠藏在里面的东西来吃,结果不幸感染鼠疫,在没有对症药物,又毫不知情的状况下,没过多久就由于病发症而死。

以崇祯十三至十四(1640-1641)和崇祯十六至十七(1643-1644)曝发的两次鼠疫最为致命,前一次先在顺德府、河间府、大名府曝发。

因为是烈性流行传染病,很快便快速扩散至京城,百姓俗称“疙瘩瘟”,“疙瘩”就是对腺鼠疫患者的淋巴结肿大的直观称呼。

后一次疫情更加猛烈,根据《崇祯实录》记载,当时的状况是“死亡枕藉,十室九空,甚至户丁尽绝,无人收殓者”,虽数据夸张,但死亡率应接近两成左右。

保卫京城最后的武装力量——京营,也被折磨地失去了战斗力(虽然原本就很渣),等快递李哥带着小弟们兵临城下的时候,京城几乎是唾手可得了。

“我开了一副药方,乃是针对疫情的特效药,侯爱卿可差人大规模配置,用以治疗相关病人。”

幺鸡给侯峒曾开的药就是明末名医吴有性所创的“达原饮”,由厚朴、槟榔、知母、芍药、草果、黄芩、甘草七味药组成。

主要用于瘟疫疟疾等症,根据病人状况,每日服用一至三次,临床效果颇为显着,虽比不过后世的西药,却是眼下防御瘟疫最为有效的武器。

压制肆虐北方的疫情不敢说,但只要侯峒曾严格执行自己的命令,就可以大致上保证畿辅地区,特别是京津两地不受瘟疫的影响。

为了防患于未然,不殃及自己,只要筹备完毕,京师城内的每处水井都要予以投放袋装药物,未雨绸缪总好过亡羊补牢。

群臣一听太子居然可以开药了,都感到大为错愕,难不成是从仙界得来的仙药?

敢普惠黎民百姓,又如此笃定,言之凿凿,说不定对治病或有奇效,看来不能轻易否定,自己并非专业医官,一旦说错便贻笑大方了。

幺鸡就喝过可乐、果汁、咖啡之类的饮品,对于“达原饮”这种“明代功能饮料”是没胆量尝试的,不过“小白鼠”数以百万计,不愁没有临床试验品。

事关重大,一向对朝政不管不问的周皇后不免关心起来,可看过药方也不置可否,只得让殿内的御医进行查验。

几个御医就跟品鉴佳作一样,窃窃私语了好一阵,为首的才小心翼翼地回禀:“启禀皇后殿下,太子殿下所开药方,其中厚朴理气祛湿,槟榔化痰破结,知母预防辛燥,芍药清热滋荫,草果辟秽止呕,黄芩清热燥湿,配以甘草调和诸药,下官以为确有防疫之功效!”

这时候就不能说“愚见”了,既然是太子的药方,没有用错药的话,那就是顶呱呱的好!

虽然实际药理疗效还不得而知,但若是让他们这些御医开方,差不多也就是这几味药材。

能否起死回生,谁也不敢妄下定论,可太子开的药,只要吃不死人,那就是好药!

处于职业的好奇心,这位御医又问:“只是下官还不知道此药何名,太子殿下可否示下?”

从医数十年,他还没见过这副药方,若是对于防疫确有奇效的话,那今天便开眼了。

马丹!

让你们看药方,不是让你们给本宫出难题!

《温疫论》是在崇祯十五年(1642年)前后成书的,但吴有性说不定已经将这副药定名为“达原饮”了,本宫要重新命名,这岂不是……

“此药名为‘达能’!即通达效能之意!”

这样一来,两副药名都是“达”字辈的,也算是对得起隔壁老吴了。

听到药名,这位御医还煞有介事地品鉴起来:“达能?嗯嗯!真是好名字!”

群臣里的有些人更是玩起了拆字游戏,因为此药是太子所创,又不能用太子的名讳,叫做“太能”,便取“太”字中的“大”,便演化成“达能”,这便说得通了。

还有人在心里默念几味配方,生怕自己忘了,他们这些兜里有银子的主,可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