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八日前,莘迩尚未领部出岷山,李亮也尚未他屡败屡战,坚韧不挠,第三次试图斫秦营,而却因迷路而又一次宣告失败之举,在开始召聚武都郡中擅长攀援的胡人之同时,冉僧奴与仇泰等秦将便遣使前往阴平郡,呈檄文与蒲獾孙,禀报他们将要对仇池山进攻的安排。

仇池山的位置在武都郡的南部,距离阴平郡不是很远。

次日下午,蒲獾孙即收到了此道檄文。

蒲獾孙览檄看罢,召帐下诸将,与他们说道:“游骑、宁朔来檄,说他两部至迟将於十日后强攻仇池山。孟公临领兵赴河东郡时,命令我等宜速战速决,要求我等尽早把武都、阴平之全境打下,以免陇西郡顶不住陇州的援兵,致使我军前功尽弃。

“日前接陇西郡石将军、吕将军、姚将军等部的军报,说谷阴的陇兵已至武始郡,是由定西的征虏将军莘迩亲自率领的,想来他很快就会发动对陇西郡的攻势了。莘幼著能征善战,其所率之陇兵又是定西的头等精锐,太马、牡丹骑等皆在其中,石将军等将会面临很大的压力。

“游骑、宁朔既已预备攻山,我部亦已做好了攻打阴平县城的准备,以我之见,不如我部明日就开始攻城,争取在最短的时日内把阴平郡攻陷,然后也好回助陇西,汝等以为何如?”

从蒲獾孙进攻阴平郡的秦兵除了他的本部以外,其它的共有两部,一部是右军将军同蹄梁所率的羌卒,一部是铁弗大率、北中郎将赵兴及虎威将军乌洛逵所率的铁弗匈奴战士。

同蹄梁、赵兴、乌洛逵三人俱无异议。

因了且渠元光自称熟知麴球、北宫越等的性格脾气,故是他与其弟男成也从在蒲獾孙的军中。

适才听到莘迩名字的时候,元光眼神一凛,心底竟是不由自主地发慌,却是亲眼见过莘迩用兵的常胜,和莘迩对付政敌的手段,他早已是对莘迩深深忌惮了。

且渠元光给自己打气,心中想道:“老子於今已是龙游大海,凤舞九天,今非昔比了!莘阿瓜也没有三头六臂,没甚可怕的!”

同蹄梁是羌人同蹄部的酋率,依照羌人的风俗,披散头发,戴着个洁白锐利的大羊角。

他分着腿,坐在胡坐上,一手按在膝上,一手叉腰,拿眼去看对面的赵兴和乌洛逵,大大咧咧地说道:“前时攻襄武县城时,赵郎将和乌将军部与陇兵交手很多,你们部的兵士比我部兵士更了解陇兵的战力,明日攻城,……”转对蒲獾孙,说道,“末将建议以赵郎将、乌将军部为攻城之先锋,先试着打上一打,看看城中城中的虚实,然后再作大举进攻的计划。”

蒲獾孙想起了孟朗临行前,私下给他的“尽量借攻城的机会,多消耗铁弗匈奴”之交代,对同蹄梁的这个建议自是无不允之理,不过他却也没有以命令的语气,而是以询问的语气,问赵兴、乌洛逵,说道:“同蹄将军的此议,赵郎将、乌将军有何意见?可愿意么?”

乌洛逵积极得很,马上表态,说道:“的确如此!比起同蹄将军与将军的部曲,确是我部与陇兵交手较多,比同蹄将军与将军部更熟悉陇兵,明天攻城,当然是应由我部先上!”

蒲獾孙问赵兴,说道:“赵郎将意下如何?”

赵兴心中大骂乌洛逵,恶狠狠地想道:“叛徒!出卖我父不够,又出卖我铁弗的部民!有朝一日,别让老子找着时机,非把你千刀万剐,剥了你的皮作席,取你的脑袋做酒器不可!”满脸是恭谨的笑容,爽快地答道,“乌洛逵说得就是我想的!明天攻城,末将请为先锋!”

蒲獾孙部与同蹄梁部合在一处,约有七八千人,赵兴、乌洛逵部在经过襄武攻城战的消耗后,如今只剩下了两千多点,因是,蒲獾孙即使猜出了赵兴口不应心,却也不怕他衔怨作乱,就满意地点了点头,抚须说道:“赵郎将、乌将军自告奋勇,请为先锋,壮勇可嘉。待至打下阴平,我会为两位将军请功,把两位将军对大王、对我大秦的忠诚上表朝中的。只要是为国立功之人,大王素来不吝赏赐,一定会有丰厚的酬赏赐与两位将军的!”

乌洛逵觍着脸,说道:“别的酬赏,末将也不敢想,只乞大王能如对赵郎将一般,赐个宗女与末将,末将便心满意足了!”

大凡背主求荣之辈,通常都是被深恶痛绝的,摆在他们面前的,大多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基本是没有回头路了,乌洛逵自出卖赵宴荔,投到孟朗的手底下以后,他便知道,从此他唯有做蒲秦的走狗,才能保住性命,并於此基础上,获取到更多的荣华富贵,故是,明知先攻阴平县城必然会给已存不多的铁弗战士再次造成巨大的伤亡,他仍是半点也不顾及同族的性命。

至若期望能够得一蒲秦的宗女为妻,则是乌洛逵希望能够由此而改变自己铁弗匈奴这个异族的身份,从而可以真正地融入到蒲秦的“国人”群体中去。

蒲獾孙笑道:“只要将军能够立下大功,这有何难?”

且渠元光叹了口气。

蒲獾孙问道:“督将缘何叹气?”

且渠元光现被蒲秦除授了一个骑督将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