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声得得,骑在飞卢马上的李隆基,脸上露出少有的兴奋的神色。

他已经憋得太久了,自从安禄山起兵之后,唐朝攻打长安开始,他就一直提心吊胆的过着日子,生怕有一天这两大叛逆真的攻进了他的金銮宝殿。

这些日子之中,李隆基少有的每日早朝,“虚心”听取群臣的意见,就算是卑微的杨云旷当着满朝的臣子谈他那些迂腐的劝说理论,他也耐着性子听到了最后。

毕竟,这样的人,还算是好的,其他的人,则一个个的像是面临寒冬的野鸭,见了自己的眼睛就是瑟瑟发抖,说话都心惊胆战。

妈的,怎么尽是这么一批废物。

在他痛心疾首的当儿,当然就想到了李林甫的败国,至于杨国忠,他此时的心中已经隐隐的感觉这家伙给自己这个皇帝惹下了天大的事儿,不过这些现在都不是清算的时候。

必须等到击败了叛逆,稳定住国本之后,再來一一的找这些人的晦气,不管是死了的还是活着的,都要狠狠的整治。

唐朝小儿,一直小看了他,想不到他比安禄山更狡猾,竟然直接进攻长安,这可是釜底抽薪的毒辣计策啊,一旦长安失守,这小子一定会迅速荡平洛阳,杀了朕,安禄山最恨的人当然是杨国忠,以这胡人的性格,搞叛乱有余,但能力所限,岂能真正的是唐朝的对手.

朝廷军队旧不习练,而且事出仓促,战斗力有限,虽然身边的郭子仪、李光弼、高力士、鱼朝恩、马正章等人,都是武功已达暗劲顶峰甚至达到化境的高手,但无奈的是都是各自为战,以之应付江湖上的仇杀,那是绰绰有余,但是面对唐朝手下南诏和他自己府中训练有素的精兵,久经战阵考验的军队,自是大大的不如。

自己这一次杀李芹,逼死玉真,虽然有点残忍,但丈夫处世,岂能有太多顾忌,并且,在他的内心之中,是早已经准备杀机骇猴,敲打敲打长安城中那些蠢蠢欲动,想要和唐朝里应外合的高门望族。

杀李芹,逼死玉真,在这方面的作用其实也不可小视,毕竟李林甫遗毒无穷,杨国忠难以服众,给他留下的烂摊子很难收拾。

但自号小阿瞒,自命英明神武的李隆基,虽然在如此危急时刻,心中并沒有太多的惧怕,毕竟自己是皇帝,而且颇不服老。

这样做,有点阴险,有点残忍,有点不择手段,但是从唐朝向他下的战书來看,自己激将的目的是达到了,他有信心面对唐朝的时候,用自己皇帝的身份,先动摇唐朝的军心,再一句击溃之,先解除长安的威胁。

……

骊山高大巍峨,绵延而西,阴阳家所谓龙脉之地,地势开阔,风景绝丽。

在官道正面,平川旷野之地,唐朝的军队呈现菱形摆开,旌旗招展,枪刀映日,的确是人强马壮,可以想像这之前受过多么残酷的训练。

高大的“唐”的帅字旗后面,立起了两面白旗,一是“为妻为母报仇雪恨”,一是“诛杀昏君谗臣”。

李隆基远远见了,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鞭梢一指,约住大队兵马。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李隆基,得到郭子仪这支败兵的支持,再加上狡狯伎俩得逞,算是恢复了皇帝之师的一点点气势。

擂鼓三通之后,李隆基出马到门旗下,在飞卢马的屁股上狠狠打了一鞭,泼辣辣的驱马來到沙场中心,一身金盔金甲,手提“倚天”长剑,向唐朝的大旗一指:“唐朝,有种的出來答话,”

他这句话乃是贯注了强劲内力,以他化境的能力,顿时雷鸣一般响彻在每一个士兵的耳膜。

唐朝眼中如要射出火來,在火电马的屁股上轻拍,那马就高傲的一弹蹄子,向沙场中心如飞射至,直到刚好和李隆基相距百步,猛然人立而起,硬生生的停住脚步,玄铁剑在手,劈头盖脸的骂道:“李隆基老儿,无耻匹夫,芹儿是你外甥女,她不过回长安省亲,你居然杀了她,而且,你还逼死你的亲姐姐玉真长公主,不说你是皇帝,就是一介布衣,也是猪狗不如,纳命來吧,”

挺剑就要攻上,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之间,唐朝飞马攻击,火电马长期同唐朝一起作战,即使对他的心思,也是摸得很熟,随即电射而至。

李隆基约住后面要赶上來护驾的高力士等人,倚天剑挥处,抵挡住了唐朝的第一击,发出咔嚓的一声大响。

两人同时分开,就日光中瞧自己手中之剑,居然丝毫无损。

两柄宝剑,正堪匹敌,都是世上罕见的宝物。

李隆基只感觉手臂一阵的酸麻,气血于刹那之间竟然有些不畅,真气运转之间,立即又神采奕奕,只是心中暗暗称奇,想不到几年的时间,这小子的内力竟然增长到了如此恐怖的程度,恐怕现在自己已经非是他的敌手。

不过,李隆基可不是來和唐朝效法江湖一对一决斗的,趁两马错开的机会,气运丹田,抬高了声音说道:“各位叛军听着,我就是大唐皇帝李隆基,今日在此向大家宣布口谕:若有弃暗投明顺从朝廷者,无过有功;如有脱离叛逆者,朕特赦你们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