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瓦一得自由,立即将自己刚才向李格桑投降的承诺忘到了九霄云外,大声道:“狼太尉,您攻击李部后面,我攻击正面,今日绝不能让一人漏网!”手起一剑,将一名禁军砍翻在地,大声道:“冲啊!”

那边狼正轩更是喜出忘外,喝令将中门大开,率领全府武士列队而出。

李格桑赶紧指挥众武士排成阵势,守护住了腹背受敌之处,但当此形势之下,军心大摧,虽然还未曾接战,但不少禁军脸上都现出了恐惧的神色。

李格桑叹息一声,知道功败垂成,向贴凝使了个眼色,惨笑道:“铁将军,本王本想和你同享富贵,想不到今日将性命丢在这里!”

但舍瓦这一声喊,专信手下的人马却是大半不动,只因为专信在这支军队中威信素著,没有他的命令,无人敢乱来,其余冲出去的一停见其余的不动,又都退了回来,一起看着专信。

舍瓦大怒,心中闪过一个阴险的念头:专信此人,不可小视,将来还是应该除去,不然的话,必成大患。

唐朝见李格桑的表情,甚为伤心,想,连主帅都已经失去斗志,更不用说余人了,心中懊悔无及,我先前何不杀了舍瓦这奸贼,就算死,那也心甘,想到关系两方胜负的筹码在自己手中失去,凄凉的一笑,举起手上单刀,看着专信:“专将军,恭喜你立了这个大功,不过,你手下的千百对眼睛都是见证,你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明明投靠了陛下,却出尔反尔,必被南诏千万人痛骂,我今日有死而已!”

说完这话,举刀往自己脖子抹去,心中想着李莲楚楚的容颜,忽然间又想到文姜绝色的脸,叹息一声,忽然闭上了眼睛。

李白和李格桑大惊,但都已经无法阻拦,只叫道:“不可!”

但唐朝哪里是真的想死,从眯缝的眼里望出去,只见专信脸上现出难过之极的神色,猛喝一声:“住手!”弹出一个石子,将唐朝手上的单刀击飞。

唐朝大喜,知道计谋得售。

原来,当此危急存亡的时候,唐朝猛地里想起以前历史老师讲过的话,在最无奈的时候,一定要博取别人的同情,不然的话,连最后一丝生存的希望也没有了,想到专信这支生力军一投入战斗,凭狼正轩的实力,几乎铁定可以干掉李格桑,而且相信可以在半个时辰解决战斗,就算李白等绝顶高手能逃得性命,自己是死定了,忽然间心生一计,赌的就是这专信看上去正直,看他还有没有一点点恻隐之心,于是装着自杀。

他心中早打定主意,要是专信和身边的人终于不阻止自己,那他也绝不会为难自己,当然是一刀砍偏,砍在坚硬无比的藤甲上,就此装作昏死,看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而今见专信的举动,更是装作伤心透顶的样子:“专将军,你,你陷我于不义,为什么不让我自尽?”说着泪水滚滚而下,显得伤心无比。

专信沉吟了一下,忽然一咬牙,说道:“大师兄,我刚才这样做,真的只是为了救你,而我,我真的是想归顺陛下,大师兄您也不想想,陛下以英明神武,结束了南诏近百年的纷争,统一南诏,百姓称颂,我,我担心别的人作了皇上,”下面的话,说不下去了,却看了一眼狼正轩,但舍瓦立即知道了他的意思,那是说要是将来狼正轩作了南诏皇帝,恐怕不如李格桑。

这些话本来有理,但舍瓦心知肚明,自己反李格桑的在真正原因,乃是为了谢小意,李格桑就算口头答应了赦免自己,但却是绝不会放不过自己的,再说了,即使他放了自己,难道自己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重回他的怀抱?

不不,舍瓦对自己说,就算千刀万剐,万箭穿心,我也一定要得到谢小意,不仅要得到她的人,还要得到她的心。他之所以挑起战争,那还不是为了想推翻李格桑,在新王手下当一个大官,风风光光的在谢小意面前逞强,显得自己并不弱于李格桑,以赢得佳人的芳心。

舍瓦专信的举动,大为吃惊,赶紧道:“专五弟,万万不可。您不知道,李格桑此人,背信弃义,他的话也信得的,他二十年前不是答应将南诏江山和狼太尉平分,可为什么他做了皇帝?”

狼正轩赶紧道:“舍瓦将军之言甚是,李格桑背信小儿,专将军万万不可相信他,既然专将军担心本座将来即帝位之后不善待百姓,那我就当着众人发一个毒誓言:若是它日我为南诏之主,一定轻徭薄赋,整顿官吏,务使南诏比李格桑统治时更加政治清明,国泰民安。

专信有些意动,唐朝顿足大急:“专将军,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重信守诺,岂可出尔反尔,那与猪狗何异?”

这句话甚为有效,专信素以英雄自居,心想救舍瓦之时骗骗人尚可,但在三军之前公然食言,那的确是不行的,说道:“大师兄,不如这样吧,这件事关系重大,还是等师傅到了由他定夺?”

这句话看似无所谓,但实在是中立之意,要知道,那隆手下的是马步兵,行动迟缓,只有专信的骑兵才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驰骤来援,他要是采取中立态度,那么狼正轩还不是大处劣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