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门外,唐朝长舒了一口气,三转两转的,来到一条小巷中,从药箱中取出一包蒙汗药,藏进怀里,心想,这么大个药箱挎在身上岂不费事,甩了得了,可我毫无武功,准备点蒙汗药在身上,缓急之时或能有个照应。

唐朝将白辛那套直缀脱下,和着药箱一起扔进了一个破洞里,心中喃喃祷告:但愿心悦法王此时已经救了李格桑王爷,不然,我现在赶去报信,恐怕已经晚了。

走出巷子,只感觉一阵寒冷,此时正当春暖花开,但春寒料峭,还是有些抵受不住。

摸了摸袋里的银两,心想,遮莫这东西就等于我以前用的人民币,我且看看用何效用。

当下走进了旁边的一家沽衣店,摸出一锭大银两,约莫五两的,当的一声甩在柜台上:“掌柜的,有现成的衣服没有,我想要一套上好的?”

掌柜的将银子托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眼睛里放光:“客官,有的是,你要江南云锦还是蜀锦。”

唐朝心道,我可还不知道还有这些分别,随口道:“就要云锦吧,不过我有急事,要立即能穿。”

“没问题,客官,请进来吧!”

半个时辰之后,唐朝走出了这家沽衣店,从头到脚都是光鲜亮丽,精神也很好,偏偏一丛老山羊胡子使他看起来像是四十许人。

钱之一物,竟是十分方便,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唐朝已经将前往彝寨的各项事宜准备停当,一匹马,一包新配的麻醉药,和蒙汗药放在一起。他先前身上的一部《五禽戏》和几本医书都在狼府被搜身的时候被人搜出,这时重新放些东西进去,颇感充实。心想,《五禽戏》我已经熟练无比,不要也罢,至于其它的医书,各处书店都有出售,倒不必担心,我将去也。

鞭子一挥,啪的一声打下,得儿一声,坐下黄马向前驰去,倒也甚是自在。

约莫行了五六里路,又来到先前回来报信的那个岔路口,心中好笑:文姜或许以为我被点了穴道,还在先前那个坑里,想不到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但随即心中感叹:要是被这妞儿真的捆绑了丢在洞里,我或许还不会酿出如此大祸。我不将虎符和血书送到狼正轩的手里,他可能还有点顾忌,现在他一旦知道李格桑确实失陷在彝寨,竟然胆大包天,将大理朝廷这一干臣工都擒拿在家里,这不是反而助纣为虐么?

但就在这时,唐朝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因为他立即看到了文姜那丑陋的脸,只听她将手里的鞭子一甩,发出一声爆响:“兀那臭小子,你东张西望的看什么看?”

唐朝更加不敢说话,加鞭而行,不去理她。心中奇怪,这姑娘竟能在大理的皇宫之中出入,倒也厉害,不知道她为什么还巴巴的守在路口?再有,她究竟见到了李莲没有?她的那匹黑马又到哪里去了?

但这些,就算借唐朝两颗胆子,他也不敢去问,驾马直冲了出去。

文姜见唐朝不理自己的话,大怒:“臭小子,我问你话呢?”

唐朝被逼不过,只得捏住了嗓子,含糊的说道:“我,我没看什么。”

文姜就大声的问道:“我问你,你这两天看没看到一个满身污秽的年轻人,头发特别短,前面还被烧了一大截的?”

唐朝心里叫了一声乖乖,这不是说我吗?但哪里敢多言:“没,我没看到。”鞭子打下,那黄马呼喇喇的就跑了出去。

文姜轻蔑的笑容在身后传来:“没用的东西,几句话就瞎傻啦!”

唐朝直到奔出两三里地,见文姜不再追来,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是落了地:我的姑奶奶,你居然还不走,硬是要把我唐朝抓回去杀了,那就慢慢问吧!心中感觉一种逃脱的快意。

但唐朝刚刚落下的心,猛的又提了起来,因为后面传来了繁密的马蹄声,回头一看,不是文姜那匹黑玉是什么,心中一片冰凉,她难道认出了我?

只听文姜飞快的追近,倏忽之间就抢到唐朝的前面,长鞭一横,拦住了他的去路。

唐朝心中连叫糟糕,但一看文姜后面马上之人,却是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文姜马后绑缚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格桑新找回的女儿,别号青莲公主的李莲。

“臭小子,我问你,别人知道彝部和朝廷发生战争,都不敢往这条路上去,你为什么偏偏去送死?”

唐朝暗叫一声侥幸,从她的话听来,她不是真的认出了我,而是因为我的行为奇特她才追过来问我的,于是说道:“我的父母亲人都在那边,虽然明知道危险,可还是必须得去啊,有什么办法。”

唐朝这么拉着自己的一大把老山羊胡子说话,断断绪绪的,竟无半分破绽。

但文姜一听,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狡猾而得意的笑容,腾的跃下马来,抢到唐朝的面前:“小子,你贵姓啊?”

“我,我姓杨!”唐朝只好撒谎。

文姜就点头道:“看你人不老啊,怎么蓄了这么长的胡子?”

唐朝生怕她看破,讷讷道:“我,我这个人懒惰,平时不剪胡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