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格桑随即将谢莲安置在皇宫中,命令宫人小心服侍,知道她这是情绪过于激动,并无大碍。然后出来和李白唐朝一起饮酒,就便说了他和谢莲已经相认之事。唐朝还讷讷的没有回过神来,李白已经道:“天幸陛下父女相认,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唐朝在才回过神来:“恭喜陛下!”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心下忽然有一种空落的感觉。至于为什么有这种感觉,他却是说不出来。只模糊的觉得,那么现在莲妹不该叫谢莲而该叫李莲啦,而现在她也不再是雪山上那个无知的山野姑娘,而是南诏国的公主。

“我,我以后该称她为李莲姑娘了?”她有些不信的问道。

李格桑一笑:“是的,你们是患难之交,以后怎么称呼都不妨。”

他父女团聚,心下欢喜,丝毫没有注意到唐朝的失落。

这天的宴会久久方散。

李白和唐朝当晚住在南诏国宾馆里,互相切磋文学武功,竟是十分的投契,有相见恨晚之意。

其实唐朝倒不是真的喜欢诗文,而是极力的想说说话,将心中的愁闷驱走。

殊不知愁闷这东西,你越是害怕见它,它便越是找上你,正听李白念他新作的一首怨妇词“暝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时,忍不住心中有感:“李大哥,我现在的愁,也和你词中的这个妇人一样,不不,比她的愁还深!”说罢连喝了两杯酒。

李白心中暗暗好笑。其实,他早已经知道唐朝和李莲之间互相之间已有情意,本想撮合两人,但回心一想,李格桑此人,武功高强,更是人情练达,自然看得出女儿对这小子甚有情意,他既不明说,自是在等唐朝这小子去求了,哼,偏偏唐朝这小子不知世间礼法,空自借酒浇愁,委顿不堪!

唐朝礼节,虽然并不如宋时严酷,但女方绝不主动提亲,而要男方具备媒妁之言,文定、下聘这些,还是必不可少的。

见唐朝这样委顿,估计再喝二三十杯,必定会醉得人事不知,不由得笑道:“贤弟心中莫非有什么伤心之事?”

唐朝就如江河决堤一般的说道:“李大哥,小弟本来命不久长,本不该有非分之想,可,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知道莲姑娘居然是当今皇上的女儿,我,我就伤心得恨不得立即死了!”

李白倒是吃了一惊:“贤弟春秋正盛,何以竟命不久长?”还以为他喝醉了说的胡话。

但唐朝接下来就把自己如何中了谢小意的“催心丸”之事说出,除了自己是穿越者,其余的几乎都向李白说了个明白。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世上这样伟大的人物,唐朝连什么都交代了,只觉得说得放心无比。

李白大惊:“想不到贤弟竟受了这么重的伤,待我看看。”

说着抓住了唐朝的手,给他把脉。

唐朝心灰意冷,用另外一只还能动的手举起酒杯,背诵李白的诗词:“李大哥,您写的好诗,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可要不喝酒就解决愁闷了么,来来来,不如喝酒,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背诵到这一句的时候,忽然举起面前酒壶,将半壶酒咕嘟咕嘟的都倒进了嘴里,随即,一阵无法抗拒的睡意袭来,什么也不知道了。

李白看着唐朝稚嫩的脸,笑了:“这小子,把我的诗文记得不少,小小年纪,竟像我这样牢骚满腹,可也难怪,一个平时眼里的丑小鸭,忽然之间变成了公主,年轻人心里不平衡,也是有的。”

本来,李白颇通医理,刚才一搭唐朝脉搏,虽然脉象虚弱无力,但跳动平稳,觉得还无大碍,可现在时候一长,忽然感觉他脉搏跳动之时竟然忽强忽弱,大有衰竭之像,这才知道他所说不错,看来他全身经脉已经受损,就算侥幸不死,但也绝不能练习上乘武功,忍不住代他难过——也难怪,这小子身世如此多艰,如此落寞,那也在情理之中。

心想,我李白无意之中结识这样的文学天才,要是不助他一臂之力,哪还有脸面做他的大哥?

如此一想之后,深夜求见李格桑。

李格桑虽然颇为意外,但还是欣然接见了李白。

两人在“藏心阁”里分宾主之礼坐下,李白首先道歉:“深夜叨扰陛下,深为不安,请恕白狂妄之罪?”

李格桑大笑:“李大人乃天下名士,本王渴盼已久,良夜美谈,乃生平夙愿!”

李白就哈哈大笑两声:“陛下,实不相瞒,我这才来,是向陛下求亲的。”

“求亲?”李格桑的面色变了两变,随即欣然道:“很好很好!李大人诗酒风流,看上了我邦的女子,那是我南诏之福,李大人尽管说,本王一口答允。”

李白大笑:“陛下误会了,不是我李白向陛下求亲,我是代弟求亲,不知陛下可否答允?”

“代弟求亲?不知代替的是谁?”

李白就笑道:“就是我那新交的兄弟唐朝。”

“哦。”李格桑淡淡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