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本来冷得要命,几乎昏厥,但忽然之间,他感觉到心窝子里冒出一丝暖气。这丝暖气一出,他立即感觉到全身受用,难过的感觉刹那间消除了大半。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但过得片刻,他又感觉到寒冷深入骨髓的袭来。可奇怪的,就在他将要支持不住的一刹那,心窝里就会冒出一股奇异的暖气,使自己大感好过。

这一来,他住口不骂了,仔细推究这是什么缘故。

恰好,苍山顶上这时飘起了大雪,不多时,竟将他全身都罩满了,渐渐的成为一个雪人。

唐朝嘴巴里呼出热气,还不致于被雪覆盖,可身上的别的地方,已经全被雪覆盖了,直到视线不清,这才吃惊:管它什么缘故,像这样的被雪活埋,想得出想不出都无所谓了,还是趁着没死骂几句的正经。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尖锐的哨声响起。

谢小意一听这哨声,脸上忽然现出一种绝望的神色,惨然道:“罢了,罢了!”

说完这话,她从怀里掏出一本古旧的黄纸抄本,痴痴的看了半晌:“我以为,只要得到这本经书,就可以学成绝世武功,哎,想不到,想不到!”

言下竟是不胜唏嘘。

唐朝很是奇怪,从哨声一起她脸上的神色看来,无疑来了大敌,她该及早想办法御敌,可她竟对着一本旧书喃喃不休,像是疯了一样。

唐朝正想提醒她,不料谢小意的声音传来:“是谁?”

显然,她已经发现了敌人的踪迹。而这个时候,漫天的风雪已经将唐朝裹了个严严实实,连谢小意模糊的人影也看不到了。幸好雪刚刚下,还没堆得厚实,他口鼻中还能呼吸。

“哈哈哈!”一个男人的声音笑了三声,如铁石相击,听着使人十分难受,“故人舍瓦来访!”。

“果然是你,二十年,二十年来你终于还是找到了我!”谢小意的声音有些低沉,浑不像她平时说话的霸道。

这个叫舍瓦的人就说道:“二十年不见,阿意,你还是那么的美,丝毫没变!”这人的声音也有些低沉了。

“你,你还不死心?”谢小意一惊。

舍瓦就曼声吟道:“桑之未落,其叶沃若;窈窕淑女,君子渴求,幽幽我心,永生不变,悠悠我心,永志不变!”

谢小意打断了他的话:“你一个彝族人,为什么要去学汉人的诗词,你这是背祖?”

舍瓦苦笑一声:“是,我这是背祖,可这有什么办法,从我以大法师的身份喜欢上你的那天,我就背祖了,从我向你表达爱慕的那天,我已经决心背祖了,你离开之后,我出来找你,历尽风霜,早已经是家族的罪人,这二十年来,今天还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还叫我‘舍瓦’,那本书上的武功,你都已经学会了吧?”

谢小意就举起手里的书一扬,冷笑道:“我早知道你今天来找我,决不是你对我还不死心,而是为了这部书!”

舍瓦的眼睛里精光一闪,谢小意立即大叫道:“不许动,再动我就把这书毁了!你知道我的武功!”

唐朝忽然间想大骂,因为已经被人踩了一脚,但想到埋在这样的地方,就是骂对方也不一定能听到,只得在肚里骂。

显然,此时唐朝早已经被大雪掩盖。而舍踩中的正是唐朝的脚踝,他还以为是踩着了什么枯枝,丝毫也没有起疑心。

这两人都是武功高强之辈,虽然没有故意大声说话,但每一句话还是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唐朝耳朵里。

“阿意,我听话还不行吗?”舍瓦语气有些紧张,显然,他很害怕谢小意真的将手上的书毁了。

谢小意的冷峻的声音再次响起:“舍瓦,我二十年前就告诉过你,我不是一个认命的女人,现在,还是那句话,说吧,你想干什么?”

舍瓦就压低了声音说道:“阿意,二十年了,就有什么冤仇,也该了了,况且,我对你一直是,是真心诚意的,你难道不知道?”

谢小意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住口!我谢小意已经是李格桑的妻子,你还对我说这些话干什么?”

唐朝大吃一惊,虽然早料到这女人和李格桑之间定然有感情纠葛,可想不到她竟已经是李格桑的妻子。

舍瓦就轻叹了一声:“阿意,要是在二十年前你这样说,我一定会相信的,因为那时候,你和,和李大侠之间确实是郎才女貌,但现在,我什么都探听清楚了,阿意,不要骗自己,也不要骗我了,李格桑一直就没有明媒正娶的把你接到王府,你和他之间,不过是一场游戏,只有我,我才是二十年来最在乎你的人!”

“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说啦!”谢小意的声音忽然有些嘶哑。

舍瓦就大声的道:“我要说,我一定要说,阿意,我知道,我是家族的大法师,我,一生下来的命运就是学法,祈祷,保护彝寨,我不该有七情六欲,我的心该是佛祖一样的空明,我不该喜欢上你,可,可有什么办法呢,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我今生再也不能做一个好的法师,我修行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