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一笑,道:“师兄所说的这番道理,当然很正确。只不过知易行难罢了。不过师兄今天晚上召小弟出来,总不见得就是为了和小弟讨论治国方略?

嗯……记得以前师兄曾经说过,下次再见面时,师兄便肯定能够补足自身破绽。到时候,咱们之间便要真正分生死,决胜负了。难道说,这个下次,就是今天?”

魔圣悠然提起酒壶,又给自己满斟一杯,举杯轻轻呷了两口,这才徐徐回身过来,淡道:“师弟,你猜?”

当魔圣转身之时,程立忽然强烈无比地感觉到,整片星空,还有整座湖,都仿佛正随着他而旋动。

这并非错觉,反而属于一种异常真实的感应。按道理说来,魔圣虽然身形魁伟,但终究是肉身凡躯。所以过往,程立并未在他身上,有过任何类似的感觉。

但此刻,程立却忽然发现,魔圣竟存在了一股顶天压地的气势。就仿佛他已经成功与天地浑成一体,再也无分彼此。假如有任何人要面对魔圣的话,那么他所面对的,其实并非一个人,而是一片天地。

程立不禁惊叹。道:“恭喜师兄,果然已经补足了破绽。道胎种魔之法,从此得以在师兄手里,再臻入另一个全新境界。即使连当年的圣帝,也无法想象了。”

魔圣淡淡道:“还记得为兄曾经说过的话么?要解开最后一着死结,关键,便在于真正的至阳无极,还有至阴无极。

呵呵,龙华寺那个无音老和尚,以为在蓝远山体内渡入一股真气,关键时刻救下他一条小命,就能阻止为兄修成大/法。如意算盘打得当真够响。

但很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无音老和尚肯定想象不到,为兄居然会有你这么一个师弟。而恰好,为兄又能托师弟你的福,彻底修补好破绽,把道胎种魔提升至前无古人的地步。机关算尽,最终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亏他还自诩算无遗策,当真何其可笑?”

程立讶异道:“师兄已经修补好破绽了么?这么说,解开最后一着死结,已经指日可待了?”

魔圣道:“不错,所以今天晚上,本来便是为兄与师弟你决一死战,以求从你身上取得至阳至阴日子。”

程立敏锐地道:“本来?”

魔圣叹口气,忽然收敛气势,重新盘膝坐下。眉宇间流露出几分无奈。道:“不错,本来。之所以是本来,只因为从刚刚为兄与你见面的第一眼开始,为兄已经打消了这个主意。”

程立笑道:“那就多谢师兄了。不过,师兄本不该是如此轻易改变主意之人吧?”

魔圣叹道:“确实不是。但谁让师弟你居然也变了呢?说实话,你是否已经遇上过紫竹静斋的传人,并且已经与她合体双修?若非如此,那么你身上的魔种,绝不会产生如此变化的。”

程立一怔,连忙分辨道:“师兄弄错了。确实,我在不久之前,和紫竹静斋的传人曾经有所接触。但我发誓,确实并没有动过她哪怕一根手指头。”

魔圣哂道:“你以为所谓合体双修,就非得是男女之间的情欲缱绻?大错特错了。

真正最上乘的双修之法,正是以彼此的元神灵觉互相接触,气机纠缠,互补不足。根本无需皮肉滥吟。也只有魔种和仙心两者合而为一,你身上的变化,才能够解释得通。”

程立恍然道:“原来如此。难怪我最近总是觉得,身心似乎总处于一个很舒服的状态。原来这就是所谓双修。”

魔圣冷哼道:“便宜你了。静斋传人的仙心,正是我们魔种的无上补品。一旦两者双修,则至阴至阳便彻底融合,再也无分彼此,更不可撼动。

所以现如今,为兄即使再与你决战,却也无法盗取得到你的至阳无极和至阴无极,只是白费力气而已。既然如此,为兄还费这个劲干什么?”

程立颌首道:“那就解释得通了。难怪,难怪。”

魔圣皱眉道:“难怪什么?”

程立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私事而已。”

魔圣冷哼一声,也不再追究这点。淡淡道:“所谓解开死结的最后一着,其实无论在魔,在儒,在道,在佛,由入门开始,直至最高深的层次。都有前人典籍可察。

但惟有这能超脱生死,让修炼者得以修成正果的最后一着,却不见于任何典籍。师弟,你觉得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程立摇头道:“不清楚。还请师兄指导。”

魔圣顿了顿,喟然道:“当然是因为知道这最后一着的人.就像找到了这生死囚笼的缺口,于是立刻迫不及待地飘然逸走,再也不回来,或者根本回不了来。

故此,对于古往今来,世间所有立志于寻求天道的人而言,这最后一着,始终是千古不解之谜啊。”

程立道:“但师兄不是说,我们的道胎种魔修炼到极致,就可以解开这最后一着死结吗?”

魔圣道:“道胎种魔,确实是针对这最后一着,竭尽无穷智能人力,而凭空想出来的伟大功法。但能否当真就此达至破空他去的境界,却从未有人验证过。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