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猎猎作响。但见左侧大旗是一个“灭”字,右侧大旗则是个青郁郁的狼头,恰好分别代表了绝灭王和苍狼。

对面军阵当中,显然不甘示弱,同样竖起了大旗。远远看去,那竟是“诸葛”二字。

周雪宇目光一闪,沉声道:“诸葛?难道是诸葛太傅?怎么可能?以他身份,居然亲自领兵来到这里?”

帖慕儿嘴角略向上牵,道:“就是大魏所谓‘十二干城’当中,武功最强,智慧最高,对大魏最忠心的那位诸葛太傅吗?久闻大名了。正好,就让我白鹿帖慕儿好好看看,这位所谓的中原智者,到底有多少斤两。”

“呜嘟嘟~呜嘟嘟~~”

鼓声停歇,号角再响。大魏军队陡然散开,转为“鱼鳞之阵”。车轮辗地的辘辘声响中,十余部投石车被推出来,同时列在阵前一字排开。对准了舞阳城的城头。

足有磨盘般大小的石头,被分别安装在弹兜里,皮带砲索随即被用力绞紧,让投石机保持在随时可以击发的状态之中。可想而知,这些石头一旦被抛掷过来,威力之强,赫然更胜天雷轰击,绝非血肉之躯所能抵挡。

若然投石机已经开始发射,那么也罢了。可就在这将发未发之际,反而更令人感觉如乌云盖顶,心头沉甸甸的,几乎要让人喘不过气来。

马蹄得得声响,一名体态修长,猿臂狼腰的年青汉子策骑上前。他身上不穿甲胄,只着了一套以轻便为主的常服。腰间斜斜插了一口极长极狭,随便两片软木钉在一起就算是剑柄,根本没有剑锷的简陋怪剑。

乍见此人,城头之上的周雪宇面色陡然微变,眼眸内闪过了一阵教人心悸的异光,沉声道:“是他?”

帖慕儿虽然生平从未涉足中原,但对于中原武林人物,却似乎了如指掌。她凝望阵前那青年,轻笑道:“这样一副模样,这样一口怪剑……啊,莫非他就是诸葛太傅的徒弟,绣春楼四大档头之一的‘销魂’秋夜雨?对了周城主,听说数年之前,你曾经和他有过一场比试的,对么?却不知究竟是谁胜谁负呢?”

从嘴角边那若有若无的一丝戏谑之中便可得知,帖慕儿根本明知故问,不过乘机讽刺一下周雪宇罢了。但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伎俩,自然动摇不了周雪宇。他冷冷道:“当年那一次的胜负。到了今时今日,已经无关重要。真正重要的,是王爷之大业。谁敢阻碍王爷的大业,不管是男人女人,等待着他的,都只会是冰锋剑!”

并未回首,并未回眸。可是突然间,白鹿却感觉眉心处一阵刺痛。随即就有股森冷寒气侵体而入,在自己全身上下绕了一圈,登时连骨髓都仿佛被冻僵了。

白鹿眉宇间的微笑,同样无从幸免,当场变得仿佛在面上罩了个面具似的,僵硬、呆笨、难堪……几乎诸如此类的形容词,全都可以添加上去。与平日里那位总是从容自若,胸有成竹的十三翼女军师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修成“冰河极境”的周雪宇,对于寒气之操控,早已臻至随心所欲,无不如意的地步。一动念间,寒气已然倒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周雪宇向前踏出半步,扬声道:“四档头,好久不见!”

秋夜雨在离城半里左右的地方,勒马停定。他手按剑柄,抬首仰望城头,扬声道:“周城主,好久不见。只是万万没想到,咱们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实在令人遗憾。”

周雪宇淡淡道:“人生本就变幻无常,没有什么是一定和必然的。但四档头,今天你过来这里,应该不是和周某人叙旧的吧?”

秋夜雨深深吸一口气,凝声道:“周城主,看在昔日交情上,我劝你一句: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啊。”

周雪宇冷冷道:“可惜,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正在苦海之中。所以也用不着回什么头。四档头,不用再浪费唇舌了。要战的,那便来战吧。当年剑诀之约,今日正好履行。”

秋夜雨叹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么咱们便只好刀剑之上见真章了。周城主,请。”

一言掷地,秋夜雨更不多话,只是高举右手,猛然向下一挥。

“嘣嘣嘣嘣嘣~~”

说时迟那时快,所有投石车之上的皮带砲索,都陡然放开。积蓄到极点的力量,随之彻底释放,带动那十几块大如磨盘的石弹腾空高飞,然后同时在半空中划出十多道完美弧线,冲着舞阳城呼啸急坠而落。

杀机若泰山压顶,当头砸下。周雪宇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嘿声轻哼,陡然催运真气,双臂由下而上一抽,断喝道:“起!”

“哗啦~”

十多道粗大的水柱,应声同时腾空升起。却是来自于安放城头,本来用于救火所用的十几个巨大水缸之中。紧接着,冰河寒气透体爆发,水柱纷纷凝结成巨大冰块,赫然在周雪宇的真气操控之下破风飞出。

“呯呯呯呯呯呯~~”

震耳欲聋的巨大撞击声接二连三,前赴后继。石弹和冰块一对一捉对冲撞,竟绝无半条漏网之鱼。顷刻之间,整片空间也震颤不绝,无数冰渣石碎,上下左右地横飞激溅,声势霸道无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