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头”是麦杆酿成的。喝在嘴巴里,就像咽下去一团烈火。严格说来,这种酒烈而不醇,算不上什么真正的好酒。但要说带劲的话,那确实很带劲。

带劲的不只有酒,还有肉。石屋里面,堆砌着一个很大很大的石头火炉。炉下大块木柴烧得噼啪发响,炉上烧着的一大锅羊肉,也已经滚得烂熟,正是最好入口的时候。肉香和松香,俨然充斥了整座屋子。让人在无形之中,便感觉很安全,很安心。

现在程立就有这种感觉。再加上三碗“斧头”下肚,虽然没班察巴那说的那样夸张,什么脑袋被劈开一样。但酒意也已经冲上头顶,醺醺然,朦朦然,飘飘然,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所以程立也再没有忌惮什么,开口就向班察巴那问道:“你和宁不群有仇?”

班察巴那单手端着酒碗,慢慢地呷着,道:“严格说来,不算有仇。只不过我们的立场,彼此对立而已。”

程立追问道:“你们的立场对立?为什么?”

班察巴那道:“你有没有觉得,这山庄里有什么地方不对?”

程立苦笑道:“在我看来,这山庄里简直到处都不对。哪还用得着多说嘛?”

班察巴那很严肃地道:“确实。这里真的到处都不对。但最不对的地方,还在于那名神秘的山庄之主。这一整场所谓的琉璃宝藏之争,其实都是山庄之主的游戏。而我们这些人,都是被他拿来取乐的工具,是棋子,更是傀儡。”

程立若有所思,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但即使如此,我们又能怎么办呢?”

班察巴那忽然变得很严肃,凝声道:“你可知道‘涅槃’是什么意思?”

程立摇摇头:“不太清楚。不过,似乎是佛门的用语吧?”

班察巴那道:“不错,就是佛门的用语。佛门认为,天地之间一切生灵,都脱不开天、人、畜牲、饿鬼、阿修罗、地狱等六道。

六道之中,寿命的长短和福报的深浅,都有很大区别。但即使是福报最大,寿命最长的‘天之道’,一样要有‘天人五衰’。也就是说,终究脱不出‘生、老、病、死’的各种痛苦。要打破轮回,永远脱离痛苦,便必须进入‘涅槃’的境界。

打个比方。六道轮回,就像人在做梦。梦有好坏,有噩梦也有美梦。但无论是哪一种梦,最终都是梦,都是虚幻的,不实在的。有些人拼命想要不做噩梦,专门只做美梦。程兄弟,你觉得这种人如何?”

程立犹豫道:“我不是太懂。不过,应该算不上聪明吧?”

班察巴那笑道:“其实直白一点说,应该是愚不可及。因为这种情况下,人真正要做的,便只有尽快意识到这是个梦,并且让自己从梦中醒来才对。而这种行为,在佛法当中,就称呼为‘涅槃’。”

程立点点头,但又摇摇头,道:“但是这个和我们现在的处境,有什么关系呢?”

班察巴那沉默着摇摇头,拿起放在旁边的一把雪亮匕首,探进锅里挑起一块羊肉,三两口吃了下去。然后又仰首把一大碗“斧头”饮得干干净净。忽然,他用力一甩手。酒碗立刻“乒乓”摔落地面,然后彻底粉碎。

程立和雪烟霞,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只有柔弱的美丽女子,依旧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含笑看着班察巴那,目光之中,尽是依恋与信赖。就仿佛她已经完全放弃了独立自主的思想。无论班察巴那干些什么,她都只会无条件地信任,以及支持。

对于五花箭神,程立当然不可能有这种完全是盲从的信任。他皱眉道:“班察巴那,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摔碎这个酒碗?”

班察巴那嘲讽地笑了笑:“酒碗?这里哪有什么酒碗?不但没有碗,而且也没有酒,没有肉,没有火炉,没有石屋。甚至乎这整座孤独山庄,其实都是不存在的。”

程立愕然道:“不存在?这又是什么意思?”

班察巴那反问道:“还能有什么意思?意思就是,眼前这一切都只是个梦。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是虚幻的。你我都不过是在梦中而已。”

“斧头”是麦杆酿成的。喝在嘴巴里,就像咽下去一团烈火。严格说来,这种酒烈而不醇,算不上什么真正的好酒。但要说带劲的话,那确实很带劲。

带劲的不只有酒,还有肉。石屋里面,堆砌着一个很大很大的石头火炉。炉下大块木柴烧得噼啪发响,炉上烧着的一大锅羊肉,也已经滚得烂熟,正是最好入口的时候。肉香和松香,俨然充斥了整座屋子。让人在无形之中,便感觉很安全,很安心。

现在程立就有这种感觉。再加上三碗“斧头”下肚,虽然没班察巴那说的那样夸张,什么脑袋被劈开一样。但酒意也已经冲上头顶,醺醺然,朦朦然,飘飘然,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所以程立也再没有忌惮什么,开口就向班察巴那问道:“你和宁不群有仇?”

班察巴那单手端着酒碗,慢慢地呷着,道:“严格说来,不算有仇。只不过我们的立场,彼此对立而已。”

程立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