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多,我和儿子女儿孙子轮流呼唤他,也叫不醒他,道甫兄看怎么办呢?”顾家与李家是通家之好,朱氏待李三才毫不见外。

“嫂嫂莫急。”

李三才示意朱氏宽心,弯下腰侧耳听了听老友的心脏,尔后对朱氏说道:“眼下还无碍,只是心跳得弱一些。”

“这便好,这便好。”

朱氏稍宽一点心,忙让高攀龙和女婿王永图陪李三才先用饭。

这顿饭吃的自是气氛沉闷,众人皆担心东林先生病情。

夜里,李三才真正是一夜难眠,他很是担心老友会就此撒手归天。

第二天天亮,红日高悬,已昏睡数日的顾宪成突然睁大眼睛,苏醒过来了。

得到消息后,李三才和高攀龙等人连忙赶去探望。

见着老友到来,顾宪成有些激动,他伸出双手,一只握着李三才,一只握着女婿王永图,眼睛则看着弟子高攀龙,艰难道:“我这一病,怕是要去见杨龟山先生了…我走之后,你们千万别让书院的大旗倒下去呀!”

顾宪成说到这里,急促地喘了几口气。

高攀龙和王永图哽咽连连,都是说不出话来。

李三才则是屈身蹲在床边,安慰老友千万保重,莫要多想。

顾宪成面含笑容的看着李三才,渐渐的,神智越发清醒,尔后,竟说饿了。

朱氏赶紧叫仆人端来银耳粥供丈夫食用。

吃完之后,顾宪成精神面貌更好,竟是能坐起。

李三才和高攀龙他们都觉这似是不好预兆,皆是担心东林先生是不是回光返照。

郎中瞧过之后,却说从脉象上来看,顾大先生的病情似有好转。

众人听后,都是大喜。

事实也如郎中所说,之后数天顾宪成的身体真是一天比一天好,每日午后都能在院中走上一小圈了。

这几日李三才一直陪伴老友,顾宪成将之前写给在朝东林官员的一封信拿于他看。

李三才打开细看,见老友在信中所说,意思是当下时局纷纭前态万状,老友主张党内诸君要懂得自保,遇事不能意气,不必急于剪除异党…

大体上,顾宪成的意思是东林的宗旨不变,党内诸君依旧要同心同德,万不能因他走后而衰败。

“这是先前准备后事所写,现在看来,倒是要放上一段日子了。”顾宪成笑了笑。

“何止是要放上一段日子,照我说,至少得放上二十年。”李三才佩服老友大局观的同时,不由打趣道。

“二十年太久,再活三五年便可。”顾宪成紧握李三才的手,语重心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明白。”

李三才重重点头,二人又于院中回想当年往事,正说着,门房来报,说是院外来了个内监要见先生。

“内监?”

李三才和顾宪成都是错愕,旋即都是色变:莫非皇帝来旨斥问了?

想到自己于通州老宅遭遇的中官察问情形,李三才不由悲愤。

顾宪成也是微微颤抖,但很快就恢复如初,神情镇定,命人打开大门,迎那内监进来。又传众弟子火速赶来,于院中再设香案,准备接旨。

顾家大门很快洞开,门外的魏公公见了不由一阵激动:到底是东林太君,这涵养真是极好,极好。

大门迎客,那是待客的最高礼节啊。

步入院中,远远就见一帮人正在摆设桌案,魏公公更是满意。

顾老大给他面子,他等会自也要给对方些面子才行。

又见一大帮子儒冠书生向他走来,为首有几个年纪颇大的,离着远,看不清脸上神情。

魏公公也不知哪个是顾宪成,反正笑容满面,远远就扬声道:“东林大君名闻天下,今日咱家有幸能得大君垂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刚说完,那群人就到了眼面前。

有老有少,约摸十来个人,为首的两个看起来都六十开外了。

魏公公不确定哪个是顾宪成,便微笑不语,等着对方自我介绍,然后他再自我介绍。

果然,有一个老者上前一步,可是看他魏公公的眼神却很不善。

再看其余人,那神情分明个个都是义愤填膺那种。

魏公公愣了下:难不成干哥哥老魏没把事说明白?

正要开口化解下这危机,却见那老者突然眉头紧皱,然后脸上白一阵青一阵,十分难过的样子。

没等魏公公弄明白怎么回事呢,那老者突然就“扑通”倒地。再一瞧,这眨眼的功夫都没呢,那老头竟然就躺尸般一动不动了!

整个过程之快,可谓是电闪雷鸣间,直叫人救都救不得。

我操!

魏公公看傻了眼:这是唱哪出?!

这还没回过神呢,就见眼面前一帮子人扑到那尸体,两人抱着哭,边哭边喊:“先生,先生!”

魏公公娇躯一震,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摊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