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房门紧闭,他没有去锁,江琳圆他见过许多次了,是知分寸的妇人,所以没必要锁门,这样反而惹人怀疑。

“阿爷,开始吧。”苏暖在身后喊道。

苏老爷子转过身,点点头:“嗯。”

苏暖戴好手套和面纱,把工具放到杨夫子脚下不远处一一摆好,随后动起手来。

这个不能称之为手术的做法对苏暖来说小菜一碟,在她认真且专注下手的时候,苏老爷子在一旁看的认真。

两刻时辰后,苏暖摘掉面纱,摘掉手套,她深吸一口气道:“好了,把药膏敷上,十天半个月就差不多了。”

苏老爷子这会儿还在看杨夫子的脚呢,虽然那脚在散发阵阵臭气,也阻挡不了他热切的目光。

杨夫子脚边放了一帕子,那帕子是苏暖用来放脚指甲的。

只见那帕子中央有不少脚趾甲,其中还带着血渍,若不是亲眼见孙女把那写指甲拔出来,他定不知仅仅一个指甲,竟可以插的这么深。

苏暖拿出药膏,细细给涂好药膏后,她起身道:“阿爷,好了,一会儿杨夫子该醒了。”

“嗯。暖宝太厉害了,可否教阿爷,当然了,若是你师父他老人家不同意,也没关系。”

苏老爷子看向苏暖的眼神,有着……崇拜?

苏暖砸吧砸吧眼,以为自己看错了,看了几眼后才发觉自个没看错,确实是崇拜的眼神。

对此苏暖哭笑不得,“可以的,师父教我时说过了,可以教别人,他老人家想让技艺留传。”

什么师父根本就不存在,不过是她胡诌的,谎话说多了,这会儿再说一点没压力。

不是有一句叫做善意的谎言吗!

苏老爷子直搓着手,一脸高兴,“成,回家了就教阿爷。”

苏暖笑着点头,“嗯嗯。”

阿爷痴医痴到了这种程度,她很佩服。

又过了半刻钟,杨夫子渐渐醒了过来,他看了眼四周还有些茫然,直到脑子里的记忆回笼,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在做什么。

低头看了眼脚,场面惨不忍睹,大拇指指甲两边血肉模糊,有一层白色的黏稠物附在上面。

杨夫子的鼻子灵,一闻就能闻出有药材的味道,想来这是苏大夫给上的药。

他动了动脚想起身,奈何一动脚就疼的不行,他的脸上淌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最后只的作摆,没有再动。

不多会儿苏暖推门而进,她惊喜的看向床上的杨夫子,“夫子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阿爷过来?”

其实她是估摸着他要醒的时辰才进来的。

杨夫子忍着痛,不想在孩子面前露出半分,他平缓道:“没事,好着呢。”

顿了顿看向自个的脚,“这就好了吗?”

苏暖小跑过去给他倒了杯茶,声音软软的,“好了,阿爷已经给你弄好了哦。”

杨夫感受着脚下传来的疼痛,犹豫要不要开口,最后咬咬牙还是开了口:“已经好了,那为何……”

苏暖知他想说什么,当下道:“现在痛只是一时的,两三天就不会痛了。”

“好好好。”杨夫侧头咳了声,来此掩饰自己的尴尬。

不是不相信苏老爷子的医术,只是脚下传来的疼痛太过明显,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眼角余光撇到苏暖放茶水的桌案上放在一物,好似还带着血,他不由得问:“这是何物?”

苏暖顺着他看的地方看过去,哦了一声,“这个是您的脚趾甲。”

本来弄完就想丢的,奈何江琳圆说不丢,留着等杨夫子醒来再拿给他看。

如此一来,苏暖便没有丢掉,而是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只要杨夫子醒来一侧头,就能看见。

看见是能看见了,但也不用和茶杯放一起吧?

杨夫子嘴脚不停抽搐,他伏身过去,把帕子里的东西看了个遍,看着看着生气的不行。

就这么些个小东西就让他受了这么久的罪,能不生气吗?

江琳圆走了进来,瞧着相公的样子,嘴边的笑止都止不住。

她边笑边道:“饭已好,相公可要吃点?”

现在不是吃饭的点,但苏老爷子爷孙好不容易来一躺,且又是给自家看病的,所以在他们治好病后就着手做饭了。

杨夫子心不在焉:“不吃了,我还不饿,苏暖和婶婶去吃饭。”

他真不饿,早食才刚吃没多久,再吃不得撑死。

且他腿脚不便,要吃也陪不了苏老爷子一起吃,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好,那我们下去吃饭了。”江琳圆牵起苏暖的手就往外走,“暖宝我们吃饭去。”

方才苏老爷子和苏暖说话,都是暖宝暖宝的叫,江琳圆觉着新奇,又经得苏老爷子同意后,便开始暖宝暖宝的叫了。

“嗯嗯。”苏暖小脑袋一点一点,乖巧的跟着。

江琳圆瞧着喜欢的紧,这个娃娃不仅好看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