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入宫,只能带一名婢女。看似只能在宫门外候着,但能带去的自然是最贴心的。

希宁决定带着秋叶,有了上回的教训,冬梅也没显示出什么不快来。

到了时间,李嬷嬷来请。希宁带着秋叶到了前厅,所有要去的人已经早早地在那里等着了。男丁跟着赵将军坐着,而女眷在一侧跟着赵夫人说说笑笑。

戴着沉重花冠、一身红生色花诰命常服的赵夫人正坐在一侧暖榻上,见她就叫她坐到身边。

诰命就简单,大事有袆衣;妃及皇太子妃受册、朝会服褕翟;朝谒皇帝及垂辇服朱衣;宴见宾客服钿钗礼衣,平日里常服。

今日因为是宫中与民同乐,又是皇后懿旨,只需穿常服便可。公子哥们衣服只要不僭越便可,重点是未出阁的贵女。

看了看自己女儿鹅蛋黄的裙衫,梳着双螺髻,左右发髻上插着小绢花,星星点点的显得俏皮,苍白的脸色鲜活了不少。未成年少女可梳双螺髻,但一般都是家里梳妆。身为贵女,不戴金银的梳这样头,有点小家子气。可一边插着把价值不菲的指长、精工刻花玳瑁梳子,立即就不同了起来。

脖间胸前也未戴金银,只一块温润的羊脂玉佩,刻着松鹤。

赵夫人拉起手来,手倒是不凉,手腕上套着一个鸡血红镯子,让身上也不至于太素净。

侧目看到旁边的秋叶,胳膊上挂着灰狐大氅,不由地笑着点了点头。含笑道:“老太太年事高了、身体不好,你二婶要照顾你二伯,所以她们都不去了。”

什么身体不好,要照顾。老太太总是怕二儿媳给老二戴绿帽子,严防死守着。据说隔三差五的就要重重敲打一番,害得二夫人陈氏穿的就象是寡妇一样,整个院子里都如同冷宫般死气沉沉的。

起身进宫了,世子夫人上前来扶,希宁正要准备扶着赵夫人另一边,都被赵夫人拒了。

“我还没七老八十,你们各自跟好便是了。”赵夫人心情还算不错。

马车准备了二辆,赵夫人让希宁跟着她乘坐,世子夫人独坐一辆。男子则全部骑马,丫鬟小厮走在车边,一行人朝着皇宫去。

李嬷嬷年事较长,坐在了车内,车里也宽敞,不显拥挤。

赵夫人拉着希宁的手,忍不住的嘱咐,什么见到宫中贵人不要怕,要落落大方、但也要敬着;这次男女虽然分开坐,但在宫中行走,免不了会碰到的机会,到时千万不要离开领路的宫人……

李嬷嬷坐在前面靠车门口的位置:“夫人,可别吓着小姐了。你尽管放心着,不看僧面看佛面,镇国将军府上的谁敢欺负。”

“也是!”赵夫人这才放心了点,拉开窗帘子往外看。

赵将军、世子和三子,骑着高头大马。一个个身材高大、威风凛凛,而赵贺明虽然年龄还小,身量也和普通成人一般高,常年练武,看上去也有几分气势。

路上行人纷纷侧目,就这架势,就算不知道是镇国将军府的,挑事前也会忌惮三分。

赵夫人见赵将军望过来,好似被看透了心中的得意,脸颊上微微一红,放下帘布。

希宁看得仔细,逗趣起来:“听说外祖父定下亲时,娘还不乐意,是不是这回事?”

“可不是嘛。”李嬷嬷也不怕揭自己奶大小姐的老底,哈哈乐着:“夫人那时是府里最小的小姐,闹着说,前面四个小姐都嫁得不错,嫁的时候不是七品以上文官、就是入榜进士,偏偏让她嫁个黑炭般的九品小校尉,还是个庶子。可不经的,现在夫人可是五个姐妹中嫁得最好的,成了世袭将军夫人了。”

“还说……”赵夫人白了李嬷嬷一眼,但经不住也笑了出来:“那时还不是年少不懂事嘛。”

四品的太守,能把女儿全嫁给了青年才俊,显然也是挺有本事的。如果当时不是眼光毒辣,等到赵将军顶了爵位,那就炙手可热得无法攀亲了。

要知道后来不少人,甚至想着将嫡女作为贵妾,都被赵将军拒绝了。甚至有个郡王想让县主作为平妻嫁入将军府,都去官家那里请做主,那时赵将军可是以死抗命,这才作罢。

可最后还是在徐姨娘那里翻了船,就算赵将军故意冷淡、时常避开着,还接连生了二个庶女,显然徐姨娘不是一般人。

希宁笑着道:“看来我将来的婚事,也要让外祖父过过眼才好。”

赵夫人眼前一亮,李嬷嬷都乐了:“小姐还真是人小鬼大,可不是嘛,章老太爷给五位姐定的亲,哪门不是好的,夫妻相敬如宾、子孙满堂。这次去,小姐可以多跟着中书令马家的二小姐,她是小姐的大姨母外孙女,论起辈分来,应该叫你表姨。”

赵夫人是幺女,和大姐相差十五岁,而身主又是幺女,这辈分放在那里。

章太守定的亲大部分在京外,原本大约想着赵将军跟着赵夫人也能留在身边,但看着赵将军非池中之物,就写了举荐信给了官家。大姨母的女儿长大后,是赵夫人从中介绍,嫁给了还是刚入仕途的马中书。

赵夫人也不禁叹息:“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