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下午,三哥赵映月派人送春联过来,还画了一对门神。

丫鬟们打开给她看,纷纷说字写得好,画也画得好,比街上画的还出彩,都赶上宫里的画师了。

夏荷含着笑戏嫣红:“就你字都不认识几个的,说说看哪里好?”

嫣红涨红了脸:“谁说我不识字的,就是字写得差点罢了。哪怕不识字也能看得出,这字好。就你字好看,那你写呀。”

夏荷赫赫笑着:“我的字怎比得上小姐的,小姐还要等三公子回来写呢。”

嫣红气鼓鼓地:“春雨的家门口还能贴,我代她替你求了。只要写得好,我请了假出府,自己掏钱买一钱面粉用水稀了成糊,亲自把联给贴上。”

嫣红年岁小,又刚升为二等丫鬟,到屋里管衣服首饰,被欺也是正常。其实也算不上欺负,女孩子家之间有个小磕小碰也是正常。

秋叶眼瞅着旁边三小姐眉头微蹙,立即打圆场,拉了拉正要继续斗嘴的夏荷胳膊,言语有点警告:“行了行了,好好的事情,落到你们嘴里就听上去不是个味。三少爷的字,岂是你们能攀比的,赶紧地去把联贴上,三少爷再过来时也能看到。”

秋叶虽然年龄相仿,可是赵夫人送来的。赵夫人和李嬷嬷觉得秋叶为人处世老道,眼睛明,说话分寸,也识人,就分过来。这过来才一年多,但三小姐已经有点离不开她了。

所以秋叶说这话,夏荷不敢再言语,也就对着嫣红,鼓了股眼珠子。

希宁看着桌面上的字画,手摸了摸小手炉:“去贴上吧。嫣红,把我过年要穿的衣服先去备好,等会儿拿给我看看。”

这就是说,嫣红不用出去,顶着寒风贴春联。

冬梅嘱咐:“春雨夏荷,去把春联贴上,贴之前把柱子擦一擦,有灰的话,贴上后擦起来不方便了。”

想想这事要紧,于是道:“算了,还是我跟着一起去。别把好好的字给毁了,贴歪了就要看一年了。”

说着话,看着三小姐。

希宁点了点头:“那一起去吧。”

于是冬梅带着春雨夏荷一起出去,而秋叶帮着嫣红去衣柜里挑衣服。

希宁靠在软枕上,眯着眼睛。这丫鬟之间还有各种门道,更被说黄亲贵胄之间的明枪暗箭。身主是好福气,最后的悲惨结局,绝大部分原因是嫁错了人。

按照赵承宗的性格,应该不会就此放弃,毕竟赵将军的兵权实在是诱人。现在的平静只是假象,底下有多少暗波汹涌。

迷迷糊糊中,冬梅她们三人回来了。

一个个冻得哆哆嗦嗦的,春雨和夏荷跑到熏笼那里捂手。只冬梅过来,不停地揉搓着手:“小姐,可贴好了,这院门口的联子和门神,奴婢怕贴歪了,亲自贴的。就连高低都看准了,保证三少爷一过来,就能看到。”

“冷了吧。”希宁含着笑,从棉被里将手伸出来:“赶紧手伸过来,我捂一会儿。”

“这可使不得!”冬梅好似被吓得,还往后退了一步:“小姐身子弱,这手冻着了,又要捂着手炉半天才捂回来。奴婢也就是说说,这就去那里捂手。奴婢火气旺得很,一会儿就成。”

说完乐滋滋地走到熏笼那里,对着烘手。

希宁将手放回了棉被,继续捂着小手炉。冬梅说得有点夸张,不过这身子也确实虚了点。如果带着女主光环的话,那就是属于好推易倒型,只可惜碰到无情无义赵承宗,自始至终这场婚姻只是设下的政治阴谋。

身主的资质浅,脑子不好使,到死都不明白这个件事到底是根本原因是什么。临死时,知道镇国将军府是上面想让倒。可百年的镇国将军封号,赵将军为人处世又不张扬,岂是皇帝想让他倒就倒的?

镇国将军府倒台,对于荣国公府又有什么好处?没有好处,坏处一堆,却还干,难不成荣国公府傻了不成?

不要紧,慢慢查,总会真相大白的时候。

大年夜终于到了。

除夕的大清早,有诰封的,要穿着朝服进宫跟三位极贵的女人朝贺。就连平日子里,闭门不出的老太太和二房陈氏也要穿着诰命服,和赵夫人一起进宫磕头请安。

身主前剧情里,每年的除夕,也是一大清早天还没亮就要起来。更衣梳头化妆,穿着厚实笨重的朝服,顶着沉甸甸的朝冠进宫磕头。每每见到赵夫人,都说自己过得很好。

其实好什么?一年后茯苓抬做了姨娘,此后还有二个被纳了。一个个都大了肚子,生了子嗣,就她肚子一直都瘪的。没少被人前背后的笑话。而赵承宗对她也爱答不理的,能踏入她院子的次数,屈指可数,有时一月也不来一次。

理由很简单,她不会生孩子。七出里,第一条就是无子。她连孩子都没有,没休掉已经算是赵承宗念旧情了。

结果呢,是赵承宗下药不让她生,整件事彻头彻尾的就是一个天大又残酷的笑话。

而现在,希宁不用那么早起身。身体差就是最好的理由,所以她躺着,就连早饭都是端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