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战疲劳壮士哀,中原一败势难回。江东子弟今虽在,肯与君王卷土来?

凌晨,已近卯时时分,在离弋阳城二十余里的大营中,曹操一直愁眉不展。

他不知道纪灵是如何恰到好处的赶到弋阳,也不知道纪灵为何会与刘备勾结在一起,更不知道此战过后,他如果执意要留在中原他的兄弟们、将士们是否还肯心甘情愿的追随于他?

“主公,你还没有休息?”夏侯渊掀起中军大帐,晚风从门口吹了进来,灯火在灯台上摇摇晃晃,曹操也不禁打了个寒蝉。

曹操将衣角紧了一紧,只见夏侯渊、夏侯惇、曹洪以及程昱和刘烨联袂从帐外走了进来,急忙将灯芯一挑,问道:“此刻已近子时,你们不去休息来我帐篷作甚?可是弋阳那头又来了什么新的援军不成?”

“刘玄德占据弋阳一郡不过一年,兵不足三五万,将不过关张陈,哪里还来得援兵?那纪灵之事属下已经打探清楚了,主公可知纪灵为何来此?”程昱摇了摇头,靠近曹操坐下。

“曹某之前并不清楚,但现在已经彻底的想明白了。”曹操摇了摇头,旋即又点了点头,“王德玉出手不凡,在天梯山上一招制敌,本初败北落入其手,公路受挫一命呜呼。

双袁大势已去,冀州即将落入王德玉手中,纪伏义虽然远在徐州,却也不得不为自己的将来考虑哪。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那大耳贼和纪伏义达成了某种协议,才会让这徐州的土皇帝弃城而至。

这都怪我被一时的仇恨迷了心智,竟然忘记了提前拉拢徐州这支军队,否则今日我等又怎会陷入如此的境地?”

曹操懊恼的在案桌上捶了几下,夏侯渊、夏侯惇以及曹洪急忙跪拜于地,恳切的看着曹操:“末将该死,是我等无能,才使主公兵败弋阳,还请主公责罚!”

钟繇和满宠也匆匆的拜了下去,程昱却是放声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大丈夫立于天地间,能屈能伸,岂能因为一时的失利而哀怨不已?否则,等将来打下一个偌大的疆土之时,主公又该让史官如何记录今日之事?”

“仲德说的不错!”刘晔也扬身而起,向曹操抱拳言道,“主公能够在短短的半个时辰中想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明主公已经从战败中走了出来,主公又何必再穷究于过去之事?当下,主公考虑的难道不应该是天下未来的走势吗?”

曹操霍然抬起头来,双目如炬,盯着刘晔和程昱诚挚的说道:“曹某的确有些执着了,还请两位先生不吝赐教,眼下我方军马应该何去何从?是继续攻打弋阳,回师褒信,还是干脆跳出豫州这摊浑水另起炉灶?”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刘晔和程昱相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主公既然已经有此思虑,足见主公的胸怀,我等无忧也。还请主公及早下令,切莫再因一时的迟疑而误了大局!”

“还请主公及早下令,切莫再因一时的迟疑而误了大局!”钟繇和满宠已瞬间明白过来,毫不客气的抛弃了刚才还祸福相当的几名“跪友”,齐齐应和了一句,留下夏侯渊他们独自懵逼。

看着夏侯渊一众武将讪讪的表情,曹操心情大好,一改开始的颓唐,朝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坐下。

“一人智短众人长,众人拾柴火焰高。既然四位先生也想到了此节,那我们就一起议议吧,看一看当前最适合我军的道路究竟应该是哪一条!”

夏侯渊历经战火倥偬半生,虽然在指挥方面也算得上难得的帅才,但对于天下大局的敏感却远远不如眼前这四位,正疑惑间,便听得程昱侃侃而谈。

“方今天下大势,王德玉一枝独秀,孙坚半壁江南,中原只剩下主公和大耳贼双雄抗衡,其余张鲁、刘璋、刘表、士燮以及公孙度之辈不过庸庸碌碌的凡夫俗子。

数日前王德玉刚拿下双袁,冀州唾手可得,声望和势力一时无两,为了天下,也为了朝廷上的那把龙椅,王德玉必然不会放任豫兖两州还在主公和大耳贼的手中,不久之后,他的铁蹄定将南下剑指中原。”

“说得不错,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莫说王德玉,就算是曹某也忍受不了!”曹操点了点头。

程昱顿了一顿,喝了一口水,刘晔接过了话题。

“主公和大耳贼唇亡齿寒,本来你们是可以共存并来一个攻守联盟的,但是由于一些错综复杂的原因,主公与大耳贼如今已经水火不容,再难以修昔日秦晋之好阻止王德玉南下。

豫州再非昨日之豫州,王德玉也非昨日之王德玉。我相信,这一次他不拿下中原绝对不回罢兵。王德玉兵势滔滔,俯瞰中原,主公不管是再战弋阳抑或回师褒信,皆非明智之举。”

夏侯渊终于明白过来了,微微皱了皱眉,向刘晔问道:“所以,我们应该放弃中原,跳出这个烂泥潭?那我们在豫州的整个部署以及辛辛苦苦打下来的疆土就要拱手让人?”

“子扬并非是要让我们放弃整个豫州的疆土,而是希望主公将大本营迁徙到他处!”程昱哈哈一笑,站起来指了指地图,“主公请看,我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