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突厥人也一样,仆固部来关中是抢劫的,至于抢谁的,并不重要。

击破齐军,便宜的是木杆可汗,死的是自家兄弟。如果他们有的选,自然是不想跟我们碰面。

至于杀到齐国去,恐怕突厥人从上到下都没有这种念头。”

高伯逸就是在赌草原人的人性。从阿史那玉滋的性格就能推断出他们那帮人,做事到底是怎样一个做派了。

如果今日突厥人真的可以摒弃私利,把共同利益放在第一位,那么他高都督愿赌服输,回玉壁舔伤口,三年后大家再见。

然而从派入关中的斥候传来的消息看,突厥仆固部的行军路线就很有意思了。

似乎是在关中玩“爱的魔力转圈圈”,事到如今,应该抢了不少吧?

对于已经吃饱的猛兽,只要你不去招惹他,那么,他绝不会没事主动去招惹你!

前提是你也是猛兽!

“好像懂了。只是,明天你在城下跟宇文宪喊话,不会很尴尬么?那本《黄金公主沉沦记》?”

郑敏敏带着揶揄问道。

她笔走龙蛇,还能一边回信一边说话。

“那又什么好说的,前夫而已。难道你还要写本《前夫凶猛,夫君快快保护我》?”

好像又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郑敏敏双眼放光道:“慢点慢点,我记一下,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你刚才说啥来着。”

高伯逸懒得理她。

……

第二天,春雨蒙蒙。

本应该是春耕的季节,齐军周军加起来快十万人,各种辅兵民夫更是不计其数,实在是对人力资源的极大浪费。

离蒲坂城有些距离的地方,停着一辆“高巢车”,高伯逸拿着铁喇叭,平视着蒲坂城头。远远就看到一名年轻将军站到了自己对面,跟宇文宪的身形非常相似。

“齐王,你虽然带个齐字,可是却没有一寸齐地,名不副实。

不如你打开城门,我以关中之地,封你为周王,这样名也有了,实也有了,如何?”

高伯逸的话语里带着深深恶意,宇文宪没有铁喇叭,他喊话也不能让太多人听见。于是乎,蒲坂城头一阵箭雨回应了高伯逸的聒噪,只是离得太远,弓箭根本就射不到。

“撤!”

高伯逸也懒得跟宇文宪多说,挥了挥手中的红旗,大军缓缓后撤一里地,继续在周军的监视下打造攻城器械。

下了高巢车,高伯逸就看到齐军众将都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似乎不明白自家主将到底想干嘛。

“我昨日就疑惑,是不是宇文宪突围回关中了。今日一试,出城的另有其人,很有可能是勋国公韦孝宽。”

这么大阵仗,像是要总攻一般,居然只是为了试探宇文宪还在不在城内?

在场众将不得不承认,高伯逸的思路,确实是不同于常人,你又不能说他是在瞎折腾。

“宇文宪还在,硬仗在所难免,各部都做好准备吧。”

高伯逸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下令各部速速打造攻城器械,准备打一场硬仗。

……

当天就明白上了高伯逸一个大当的宇文宪,命全军戒备。果不其然,两天后,齐军就猝然发难,只有靠近黄河的一面,没有敌军攻城,其他三面,齐军都是尽全力进攻!

而黄河的河道,已经被王琳派人封锁,蒲坂也弄不到任何补给,除了取水无碍外,也算是被困得死死的。

不过令人感觉奇怪的是,齐军像是点卯一样,连续两天,都是午时准点开始攻城,到天黑前鸣金收兵。

虽然他们也确实没有打开局面,可是居然不“努力”一下,到晚上也“加个班”,这就很让人疑惑了。

在深入研究了玉壁城为什么会陷落的时候,宇文宪是吸取了很多教训的。

蒲坂城大,兵力也相对雄厚,城内民夫不少,后勤补给暂时无碍。

高伯逸想像耗死玉壁一样耗死蒲坂城内的守军,只怕是打错了算盘。

这两天,周军也适应了齐军的攻城节奏,也知道对方到了天黑就会退兵,一切都像是商量好了一样。

齐军退的时候他们不追赶,齐军来的时候,他们开始出力气。

完美演绎了什么叫做“躺平打工人”。

……

这几日,齐军上下都充满了疑虑,搞不懂高伯逸到底是想干嘛。这时候,一直都当做隐形人的郑敏敏,亲临一个个驻兵营地,跟中层将校解释了高伯逸的盘算。

虽然说的都是空话,比如说“高都督一切尽在掌握”,“目前情况是有意为之”,“高都督什么时候打过败仗?”这样的话。

但她长的好看,说话声音又温柔,还是个年轻软妹子。此举一下子让躁动的军心平静了下来。

一个年轻娘们都不担心,你们好意思急么?

“事情办的不错,很有长进啊。这时候我不方便出面,你去正合适。”

齐军帅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