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尸尊不再颤栗,但是他的身躯还在发抖,恐惧着这么多青烟入体,那将会是何等的灾难。

纵是真神,只怕也会自绝于此。

白一帆的面色变的惨白,惨白之后是血红,血红之后是真正的发青。

这种滋味,根本就不是人该承受的。

无尽的青烟顺着玉符冲入白一帆体内,白一帆现在最大的想法不是自绝。

而是想要撕开自己的肉,抓挠自己的骨骼。

是的,面对这种奇痒,你很难去想着自绝,你第一件事情要做的仅仅只是如普通人一样挠痒痒。

四周开始变的明亮起来,但是白一帆却更加想死,他双眼血红,他的手指几乎扭曲了,因为他想把自己的眼睛挖掉,很痒。

随即,白一帆盘腿端坐,全力修炼万静天神归一法。

天下一切,安静。

无物可扰自身,自身一,为原点。

一切念头,尽皆归于平静。

哪怕是自身的精神力。

这一步很难,起码现在这种处境来说,很难。

可他不那么做,尸尊和天鬼云白就活不成。

这里是地狱,有生就有死,有死便有生。

生死循环法,死生万物则。

法则归圣心,圣者淡名志。

志气存高远,远者必空灵。

灵动心不动,心动万物名。

白一帆深呼吸,眉心间那片树叶浮现,散发出澎湃的生命之力。

他要靠自己的意志去抑制浑身的不舒服,而这需要难以想象的抑制,哪怕有一瞬间的松懈,都会把自己的肌肉撕碎,将自己抹杀在这里。

忍受着这非人的折磨,足足片刻后,白一帆才归于平静。

即便如此,他的耳眼口鼻也有鲜血涌出。

终究,他归于平静,尸尊也是松了口气。

“嘶。”

尸尊倒吸一口冷气,浑身不是滋味,形象也实在是非常难看,开膛破肚那都是轻的。

天鬼云白默默的拿出一件衣服,撕成布条给他包扎。

到了这个层次,身躯的自愈能力非常强大。可是这一次也是元气大伤,如果不处理一下,死都是有可能的。而且尸尊的情况和很多人都不一样,他是不能够服用灵气过盛的丹药,那对他来说,甚至可以说是毒药。

尸尊催促道:“你看看他,怎么没了动静?可千万别出事啊。”

天鬼云白低声道:“看起来是在修炼某一种特别强大的精神力类型的修炼功法。”

尸尊思索道:“这感觉是……逐月的万静天神归一法吧?据说此法颇为玄妙,但是参悟到极致,那是很难的。”

天鬼云白轻语道:“也许吧,不过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机遇,难以直接说的清楚。”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小时蠢笨,大了也未必蠢笨。

世间万物,谁能够一言定生死?

特别是如此世间,往往一些机遇就藏在细微不起眼处。

白一帆真的静下来了,血液不再流动,气息不再吞吐,心仿佛也归于虚无之中,静到了极致。

过了半晌,尸尊低声道:“不会死了吧?”

天鬼云白错愕,摇头道:“没有,他的肌肤颜色没有变化,如果真的死了,那种气血停滞,出现的变化是很明显的。而且他的精神力虽然也都缩回魂核,可能够感觉的到全部归于一点,包括本源之力。”

尸尊叹息,“可别真死在这里了。”

想到进来的这短短的时间里,一切完全都是不可控的。

任你有通天的手段在这里也显的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一拳再厉害,可要是打在空气上也没用。

白一帆这一刻的感觉就是……没有感觉。

如同生命归于混沌,如同灵魂归于魂核,黑暗,虚无之中。

那当真是没有任何感觉,因为那就是一种意识,这个意识就是‘我’,可‘我’是谁?那‘我’是不知道的,因为就只有这一缕意识。

‘我’没有名字,没有外号,没有昵称。

‘我’不是谁的儿子,也不是谁的夫君。

这是一个非常纯粹的,脱离了世间一切情感以及一切法则的‘我’。

这一刻,白一帆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躯壳。

如同是复杂无比的一个世界,万物交错,盘根错节,山川水流尽皆有之。

看那灵海浩瀚无垠,星辰悬浮。

看那本源震动,雷击木沉浮。

忽然,白一帆回头,这是他的意识,他没有任何思考能力,只有下意识的行为。

他看到了!

看到了这个躯壳世界被套上了枷锁!

这枷锁如巍峨的山岳,如大地平起。

枷锁长有万丈,死死的锁住了这躯壳世界。如同是这世间最好的材料铸造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