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了一会,白一帆恍然道:“主要是光,光就是道的体现?”

“我可没那么说。”

青州鬼使看着影子道:“我只是要告诉你,再强的光想要制造出影子,那也必须有这棵树。没了这棵树,一百个太阳照在一片平坦的空地上,那也不会出现影子。”

白一帆双手揣在一起,更加茫然了。

如果说儒门掌门窦景玉的话,让他有点感觉了。

那么师姐的话又让他迷糊了,而现在青州鬼使的话,彻底让他懵圈了。

白一帆想了一会道:“这是你现编的?”

青州鬼使摇头道:“那倒不是,是我师父给我说的。”

见白一帆一脸迷茫,青州鬼使言道:“有些东西是没有办法说清楚的,一旦说了就会在心底定型。定型是最可怕的,可以直接毁了一个人的未来。以前修士内有一句话,你如果喜欢一个人,那就别告诉他什么是道。如果你恨一个人,那就去直接告诉他你的道是什么。”

白一帆蹙眉道:“为什么?”

青州鬼使想了想道:“每一个人的人生都是在雕刻一座雕像,你雕你的,我雕我的。等结束的那天,不论好歹,大家都成了。你要是雕了一半,来看我的成品。然后你发现了我的优点,觉的可以借鉴,再去雕自己的,没雕几下你就发现有些格格不入,甚至以前自己满意的地方也开始觉的碍眼了。”

“这个时候,你的雕像就是残缺的,是走向毁灭的。”

“人生不能够重来,而这雕像你也只能够雕一次。”

白一帆询问道:“道统境就是雕完的雕像?”

闻言,青州鬼使转身就走了。

白一帆走在山林中,在一块石头上坐下。

感觉自己步入了这个层次,又觉的自己距离道藏境越来越远了。

现在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柳璃以前不管怎么问都不会告诉自己,天书长老也不说,雷帝也不说。

道藏境,道来了,藏在心间。

就这么一句话,几个字,却决定了一切。

“道,是什么?”

白一帆仰头望天,是在问自己,也是在问老天。

坐了片刻,白一帆起身漫步于青龙山脉,不知道往哪里走,只是想走就走,想停就停。

道,是什么?

白一帆一次又一次的问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去思考这个问题。

“大道无形,大为无外,道为至善,无是无极,形是踪迹。”

白一帆想到了这句话,其中有说道为至善,可真的是如此吗?

他又迷茫了,步入一条小溪内,也没有任何感觉,任由水流冲刷着自己的双腿。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一种说法,一旦道藏境就有极大几率道统境,甚至有的人这边刚刚进入道藏境,那边就冲击到了道统境,期间的间隔时间很短。

这一点,柳璃就是一个例子。

大师姐慕容不娇也是一个例子,慕容不娇在进入道藏境的时候,年龄是柳璃的两倍以上,但是她们二人从道藏境到道统境的时间,几乎是相差不大的。

道藏境是一道天堑,卡住了无数修士的脖子。

这是没有办法直接教你怎么做的,全靠一瞬间的领悟。在这个时候,聪明人未必就比笨人吃香了,因为聪明人的想法很多,反而会更乱。

白一帆的目光顺着小溪看向流去的方向,水流从高处到低处,这是常识。

而水流所过的地方,便会形成沟壑,形成一条水路。

路,也是道,是为道路。

白一帆顺着溪流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看到了一条河流,奔流不息。

“水无人推而自流,草木无人种而自生。”

白一帆蹲下喃喃自语,这是他这一路看到的。

这或许符合窦景玉的一些话,白一帆看着风吹动了河岸的树木,又隐隐约约明白了慕容不娇的那一些话。

“道,自然也。”

白一帆低语,“是规则,万物之间形成了奇妙的规则。人也只是其中一种生灵而已,人有人的规则,自然有自然的规则。”

“无形无象,无始无终,无所不包,其大无外,其小无内……”

这些都是‘道’,也只是诠释了其中一部分。

道涵盖一切,包罗万象。

那么转了一圈,回来之后的呢?

回到修士的心间,又与道藏境有什么关系?

“修士的道,是意。”

白一帆闭上双眼,听着河水的流动声,听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听着草丛里蛐蛐的鸣叫声。

他已经几乎确定了,修士的道就是一种意,一种真意。

这种‘意’会永远的烙印在修士的心中,是关于一切的意念。同样的,对于修士来说,这会呈现一种特别的力量,而这种力量也被修士称为‘道’。

白一帆盘腿坐在河岸,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