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飞歌山庄,这一刻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白雄看着白一帆,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真的是自己的儿子。似乎从他第一次走出家门的那天开始,他就变了。

变的嗜杀,变的无情。

白雄自己承认,眼看着白家有丰富的资金,连莫家都对白家客客气气的时候,他也有高兴过。

但是想到白一帆的手段,他就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山城死了多少人?发生了多少事情?

雄霸山城的秦家没了,百里家也没了,宋家也没了。

自己的弟弟白狼一家也没了。

所有的事情都变了,现在冯家也没了,如果他没赶过来的话,相信林家也没了。

保守估计,山城在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修士折损的数量过半,造成了几百人,上千人的死亡。

而这所有事情的背后,都有自己的儿子白一帆的身影。

白雄声音沙哑,“你现在连和我说话都懒的说了吗?”

他很痛心,痛心自己的儿子怎么就变的那么冷漠无情,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家教出了问题吗?

白一帆道:“父亲是对的,我没有话可说。”

白雄注视着白一帆,随即苦笑起来,继而悲伤大笑。如果他白雄是对的,为什么自己的儿子还是变成了这样?

“白一帆。”

白雄仰天长叹,“我第一次对你,由衷的感到绝望,你真的是无药可救。”

白一帆身躯一颤,轻笑道:“也挺好。”

白雄忽地蹲下来,嚎啕大哭,这不是白一帆第一次见父亲哭,但是这种哭泣充满了无力感和恐惧感。不是恐惧他白一帆变的狠毒,而是恐惧未来会有一天看到自己的儿子尸首分离的躺在自己的面前。

杀人者,人恒杀之!

这是万古不变的定律,谁人敢言自己天下无敌?

白雄多么希望自己的儿子收手啊,哪怕就天天病恹恹的躺在那,哪怕白家过的再多么艰难,他也会拼尽全力的去给自己的儿子治病。

但是现在,这都不是他想要的。

纵有财富无尽,可那真的有自己儿子的命重要吗?

白一帆抿嘴,他不会忘记公孙羊对自己的诊断,对于他白一帆来说,时间真的不多了。要么找到救治自己的办法,要么就是个死。

“父亲,我停不下来的。”

白一帆扶起白雄,“很抱歉,我让你失望了,我只知道如今的我就是一股风,这股风能够刮多久,我都没办法保证。”

我只是一股风,一旦停下来,我就得死!

所以……

没办法啊,只能够让这股风能刮多大就刮多大吧,能刮多远就刮多远吧。

其他的,真的是无能为力。

命运这种东西,谁又说的准呢?

白一帆的心情很沉重,有些事情只能够是他自己知道,他不想说出来给父母增加负担。

白雄双眼通红,哪怕听不出白一帆话中的意思,他也可以感受到儿子心中的悲凉,那孱弱的身躯里,隐藏着太多秘密了。

这一日,白一帆与白雄赶回了白家,他不再离开院子半步,这也稍稍的让白雄心安。

过了几天之后,莫风亲自前来,带着周家的大家长、马家的大家长。

那些家族以及冯家所有资金全部拿出来,建立了‘山盟’,以后每个家族每年会再拿出两成收益放在‘山盟’之中,只要是在山盟中,任何山城的人都可以去修炼。同时,每个家族每个月都会坐镇一次山盟,就是用灵石或者丹药,帮助那些没有修炼过的人开辟气江。

至于之后的事情,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连那些门派都不可能支撑大规模的弟子修炼,更何况是这小小的山城?

对此,白一帆只是写了一本龙象功,就不再理会了。

而龙象功则是被刻在了一座石碑上,处于‘山盟’最中央的地方,供所有人参考,修炼。

山城迎来了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变革,所有家族先是忌惮白一帆,到了之后则成了完全恭敬。

第五天的时候,林豪带着林武吉,亲自登门向白一帆道歉,林豪态度诚恳,眼中没有仇恨,更多的是感激,感激白一帆饶了他们一命。林武吉虽然不爽,但是了解了冯碧涛的事情之后,对白一帆则是充满了恐惧,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白家,成了山城最为特殊的家族。这个家族人数不多,势力不大,但是却绝对是人人敬畏的。

自此,山城恢复了平静,包括一些家族都抛弃了他们原有的功法,转而去修炼龙象功。

白一帆的名字,也变的有口皆碑,谁人不知道就是因为白一帆,所以才连那些普通家庭的人也有资格修炼了?只要他们没有做过恶事,就可以得到那些修士帮忙开辟第一条气江,毕竟以他们的身体和环境来说,很难在短时间内搞明白修炼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