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太子见冼景

重庆公主眼中的太子,还是小时候那个太子哥哥,不管她做错了什么事情,只要一低头,一哭泣,太子哥哥就会心软,并且去父皇母后那边求情,让她免于处罚。

只是她并不知道,人都是要长大的。

而长大本身就是一种变化。

当冼景面对太子的时候,完全忘记了重庆公主所说的话,因为他实在不能将眼前的太子,与重庆公主口中的太子哥哥放在一起来想。

太子而今已经开始蓄须,胡子并不长,不过是绕着嘴巴有一圈而已。

太子目光炯炯有神。这么多年的历练之下,太子一次次摔打出来,虽然二十多岁,虽然在政治上的手腕还有些稚嫩。

但也并非吴下阿蒙了。

他一眼。就能冼景看得七七八八。

冼景只觉得自己的所有小心思,最好不要在太子面前耍了。

太子淡淡的说道:“冼景,佛山铁厂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是天家驸马,要注意体统,父皇不在意你继续经商,我也就不多说了,但是很多事情,该做不该做,却是要想明白,我看在重庆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但是有第一次却没有第二次。”

冼景这一件事情上,所犯的错误,并不是他想争夺少府的市场份额,而是没有认识到,北京管理各地的火器火炮,其实是一种对军队的控制手法。

冼景与天家有亲,却要插手进去,更不要说,重庆公主与太子关系密切,这一点很多人都是知道的。

冼景的所做所为,很容易被认为是太子的某种行为。

这也是为什么太子忍不住要下场,为冼景收拾烂摊子的原因。

冼景说道:“臣知罪,请太子责罚?”

太子说道:“记住就行了,没有下次了。”

太子其实也没有处罚冼景的办法,怎么处罚?他毕竟是妹夫,也就是口上说几句而已。

冼景预料的一点也没有错,他身上重庆公主驸马这个名分,真是一个金字招牌。

冼景深吸一口气,说道:“臣有一策,请太子殿下明鉴。”

太子说道:“何事?”

冼景说道:“南洋诸国纷争,从来没有停息过,对火铳火炮需要量极大,只需太子殿下点头,这些武器就能远销南洋,为太子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

“大胆。”太子勃然大怒,说道:“你不要以为你是重庆的夫婿,我就杀不得你,这样的事情,是你能说的吗?”

大明虽然已经开海了。但是想要向外销售武器,特别是火器火炮火铳之类,从来是皇帝点头的,否则谁也不能让火铳出海。

否则就是重罪。

冼景敢在这里说这个事情,让太子如何不恼怒。

“殿下。”冼景说道:“朝廷欲得南洋久矣,殿下在安南已经数年了,自古以来可有太子在外戍守的?”

“一旦京中有变,太子何以自保?”

太子听了更是暴怒,说道:“来人,将他给我带下去。”

立即有几个人进来,将冼景给压了下去。冼景倒是老老实实的,一言不发,就被压了下去。

太子叹息一声,将人打发走了之后,随即问道:“诸位觉得,孤该怎么办?”

却见一边帘子一掀,几个出来了。

却是太子的班底,刘大夏,张懋,于冕三个人。

“殿下,冼景此人利欲熏心,但是他说的事情,却不得不多加思量。”刘大夏说道。

这一句话,说到了太子的内心深处。

其实大明在变法的事情,太子也在执行,甚至做得比很多人更好,原因很简单,安南是新得之地,地面上的各类人士,都已经被清理了一遍了。

没有地方上的各种阻力,一张白纸好作画。

这个时候的安南,是太子想弄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但是对太子来说,交趾一省并不是他想的地方。他是太子,他的位置,乃是东宫,乃是中枢,乃是北京。

远远在交趾是什么意思?

虽然而今京师之中,还没有能威胁他位置的人。就连五皇子所在的地方,距离北京也并不比交趾到北京近多少。

只是即便如此,太子心中依然有如此一个心结。

他是太子,为什么不让他回北京正位?

这是太子夜里翻来覆去的想法。

皇帝已经是四十多岁了,算起来已经不算年轻了,登基三十多年,甚至要超过了大明太祖皇帝,成为在位时间最长的一位皇帝了。

而今一旦出了什么事情,太子是根本来不及反应的。

甚至他只能承认现实。

不管谁登基,他这个前太子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就是一直以来的梦魇,只是太子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此刻却被冼家说了出来。

太子说道:“孤该怎么准备?”

刘大夏说道:“臣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