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翼德斩杀了加比特,怒啸一声,纵马继续前突。起手一蛇矛洞穿了周遭一名阿拉伯兵的胸膛,单手将他的尸体,高高举起来,重重的对着人群甩了出去。

阿拉伯骑兵用盾牌格挡,却抵挡不住,直接将三五人砸下了马背。

就这样李翼德硬生生排开一条血路,率领突击骑兵不断向阿拉伯的阵形腹地挺进,打算趁势以摧枯拉朽之势穿透了这股敌兵。

就在此时,听到后面已传来尖锐刺耳的三声金锣声,那正是裴中军发出的信号,让他们急速撤退。

高适、许远都有些看傻眼了被适才惨烈的战况惊得目瞪口呆。

许远骇然道:“这就是战场?”

他虽才智过人,但还是第一次见这般惨烈的对决。

之前喀布尔河的攻防战,阿拉伯志在疲敌,并未真正的进攻,远不及此刻惨烈。

裴也是一脸肃然道:“别说你们,就算是我,也没见过!”

他是看过不少惨烈的景象,甚至亲自指挥过不少大规模的战役。

但没有一战能比的上今日这场开胃小菜。

只是两个冲锋,短短的几刻钟,唐军居然阵亡了千余人,而阿拉伯也有一千以上的伤亡,相对唐军要惨重一些。

这不是撤退后的孽杀,也不是中伏后的混乱,是实打实的正面伤害。

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伤亡。

而且大将李翼德居然在这短时间里受创。

若非李翼德冒死袭杀了敌方大将,唐军未必就能占得便宜。

这亲眼见阿拉伯劲卒的实力,裴方才明白为何之前封常清麾下的安西军会不敌阿拉伯的双手剑士。

连李翼德与他麾下的十年老兵对上都是五五开外,何况是组建不过一年的安西军?

“裴帅!”

李翼德、郭文斌从前部退下。

李翼德已策马来到裴的面前,如蛮牛般的眼睛里满是怒火,“裴帅,老李正要乘胜追击,现在退下来不是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裴看着李翼德依旧流血的肩伤,之前亲眼见面前的爱将受伤,心脏险些跳出了腔子。

阿拉伯已经做出了救援的调动,要是让援兵跟李翼德缠上,想要后撤就不容易了。

因此折损了一员悍将,可是大大的划不来。

不过这话不能跟李翼德当面说。

说了,只会适得其反。

他笑道:“将军的使命已经完成,还斩杀了敌将,干得非常出色。我军以从容布阵。接下来才是大战,我还指望将军出力呢。一点虾兵蟹将,放了又如何?翼德先下去包扎,等会还要上阵。”

听到裴的夸奖,李翼德的面色缓和下来,带着几分傻样的笑道:“对手实力不弱,但跟老李比起来,要差一点。说定了啊,待会上阵,千万别忘了给我老李分派任务,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得到裴的首肯,李翼德这才心满意足的下去了。

“裴帅!”郭文斌一脸的内疚道:“末将指挥不利,请求责罚!”

裴摇了摇头道:“不关你的事情,阿拉伯人的战法大异华夏,确实防不胜防。”

此时阿拉伯兵已经开始向前推进,裴也让郭文斌下去休息,转身对着传令兵沉声下令道:“擂鼓,全军前进迎战!”

“折虎臣军使,率本部骑兵,与雷万春校尉列于阵头中央,是为前锋军和前护军。折军使负责中路突破敌阵,雷校尉负责支援前锋……王虎军使,率领步兵列于前锋军之左,是为左前伏;夏珊军使,你率骑兵列于阵头左翼,是为左前锋。”

“张景顺军使,你领步卒于前锋军之右,是为右前伏;安忠敬将军,你与令郎安重璋率骑兵列于阵头右翼,是为右前锋。”

“左右前伏护住中军左右,左右前锋听我号令出击!自两翼对敌形成包抄之势。时机成熟就纵深割裂、歼灭敌军阵首。本帅与封常清节度使、崔希逸都督、李嗣业军使是为中军,指挥协调支援诸路兵马。”

“张孝嵩都督布置于中军偏后的两侧,为后军防止敌人自两翼以及侧后包抄我军……”

顿了一顿,裴特地给下了一个命令:“折军使,我传给你的战法,在这关键时候可用的出来?我可指望着你,拔得头筹呢!”

折虎臣在马背上行了一个军礼道:“裴帅放心,末将用这颗脑袋担保,若是不成,可斩某头。”

“脑袋你自己留着用,就看你的了!”

在裴一道道的命令之下,大战的中场就在这不知名的丘陵平原中拉开。

伴随着激荡昂扬的鼓声,唐军的前锋军与阿拉伯的前锋军即将交锋。

但是唐军的先锋军似乎并没有正面对决的意思。

五千先锋骑兵摆的并不是冲锋的阵势,而是一个圈,一个圆形的圈。

众所周知,骑兵的威力在于突击,速度配合碾压性的力量,穿透打乱敌人的阵容。

故而凿穿战术是最为常见的,近百年来能凿穿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