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提议让杨慎矜神色骤变,霍然怒道:“你怎能提这种荒唐之言。”

王茫然道:“这何来荒唐之说?我朝与天下百姓本因一体,百姓受朝廷庇佑,在朝廷危难之际,他们理所应当的为朝廷出力才是。”

杨慎矜肃然道:“天下物价平准皆由我太府寺掌控,经济动荡皆在你我之手。牵一发动全身……这古往今来都是百姓富,则国强。百姓弱,则国弱。任何时候,朝廷一但从百姓身上取利,那即意味着走向衰败。”

王不满道:“慎矜何必如此危言耸听?只是略调个别获益而已……”

“此事休要再提!”杨慎矜不让王继续说下去,直接中断了话题。

王见杨慎矜有生气的由头,也不再坚持,长叹道:“我这也是为你好,现在陛下正为国库烦心。谁表现的好,即能讨得他欢心。慎矜只要解了陛下的燃眉之急,必得器重。”

杨慎矜慎重道:“身为朝臣,食君俸禄,忠君之事,为陛下分忧是理所当然。可绝不能媚上,这是身为人臣的基本道德。”

王心下鄙夷,却不说话。

太府寺核定度量衡。

在唐朝商人是很悲惨的一个职业,一般而言在大众印象中,商人就是低买高卖或者是坐地起价。

但唐王朝是不会给商人这个机会的,这个时代是不存在恶意竞争相互压价的。

《唐律疏议》明文规定:诸市司评物价不平者,计所贵贱,坐脏论;入己者,以盗论。

唐朝太府寺每十天会根据时事评估物价,他们将日常必需品定一个价位。

买卖者只要超过这个价位,或者低于这个价位,就触犯了大唐的律法。

故而王相信,只要自己控制得当,适当的提高物价,略微的提高商税率,将百姓手中的银钱收回来。

这样避免了乱造钱币而产生的市场动荡,也能解决燃眉之急。

王觉得自己这计顺应时势,合情合理。

杨慎矜实在过于迂腐,无怪身居高位,却成不了大器。

若是自己有机会身居高位,岂用听杨慎矜的迂腐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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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西喀布尔河。

经过半个月的建造,阿拉伯已经筹齐了大批的竹筏船只。

裴站在对岸,一阵寒风吹过,他不由感到有些寒冷。

西域的天气是一日凉似一日,即便是武人体魄,都有些受不住。

看了身旁的封常清、许远、高适一眼,说道:“若是觉得冷,你们可以去帐内,无需在此相陪。”

封常清穿着大皮棉袄,说道:“无妨,无妨,属下身子是冷的,可心却是热的,有生之年,能够参与这种大战,实在是激昂激动。”

许远、高适亦是如此。

高适更是诗兴大发,来了一句:“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

这倒不是一整句诗,而是随性而来的一句。

日后再有感觉,两厢一凑就是一首诗了。

半个月,阿拉伯只给了裴半个月的时间。

裴还未将田地开垦完备,阿拉伯已经了进攻。

而且现在的阿拉伯已经不止有十万兵,是十三万,陆陆续续的又有万余兵士赶来支援。

他们的加入,让裴的阵容更加显得单薄。

但唐军无畏无惧,根本不将阿拉伯放在眼中。

因为他们心中最值得信任的统帅,每日都会巡视军营,稳定军心士气。

即便是敌人再多,也无畏无惧。

江面上犹自有着几分血腥味,今日一早,阿拉伯已经发动了攻势,如潮水的兵卒一个个的涌上。

唐军在裴、封常清两人的轮流指挥下,在李翼德、折虎臣、雷万春、程千里等将的拼杀中,挡住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直到深夜,方才停歇。

但是裴却觉得,一但阿拉伯攻势,绝不会如此轻易的消停,必然是一波接连一波的,今晚他们还会再来。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裴亲自迎接阿拉伯的大驾。

封常清、许远、高适也在一旁相陪。

至于其他武将,各有分工,或是在前线布防,或是在后方休息。

他们是拼杀在最前线的人,需要好好的补充体力。

“难道是自己判断失误?”

等了一个半时辰,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对岸却无声无息。

深夜寒气极重,尤其是他们位于河畔,四周都收西域少有的平原阔地,风尤为猛烈。

此刻他们占据高处风口,只觉得大风如若刀子一样刮来。

裴都有些等不住了。

突然,河岸警钟长鸣。

裴精神一震,知道自己并未失策。

莫斯雷马萨一代名将,是不可能不抓着唐军的弱点进攻的。

随着哨兵的警报声传达,顿时整个喀布尔河岸都动了起来,虽然仍就没有一点喧哗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