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嗣的信中可没有刚刚完成壮举的喜悦,反之寥寥数百字,那是满腹牢骚,悔恨交加,简直都要将自己的肠子都毁青了。

裴旻设身处地一想,还真有那个道理。

就差一点,吐蕃赞普尺带珠丹就是王忠嗣的阶下囚。

然而他却抓了一个野祖雄……

试想一下,两百人,要是真在十万兵中将吐蕃赞普擒住,那是多大的奇迹?

这简直就可比面为之子汉光武帝刘秀的大魔法陨石召唤术了。

然而王忠嗣恰恰错过了这个机会。

换做是自己,裴旻也觉得此刻自己也跟王忠嗣一样,只恨不得一头撞死了。

不过裴旻随即又大笑起来,既是因为自己这个弟弟的出彩表现,也是因为自己的大战略进一步得到的巩固。

西域有封常清、颜杲卿可以信任托付,而吐蕃这一次让王忠嗣打脸的阅兵,非但没有取得稳定军心的效果,反而成为了笑柄,军心定然更加不稳。

王忠嗣、南诏南北夹击的局面已经稳固,吐蕃定会头疼好一阵子,哪有精力配合阿拉伯?

一切皆在掌控之中。

“只要高昌仓功成,就轮到我翻云覆雨了!”

裴旻忍不住握起了拳头,这看见王忠嗣有这种出彩的表现,他这个做哥哥的也给激发起了好战之心。

有些期待大决战的到来。

一战成名,二战封神。

用这句话来形容王忠嗣最合适不过了。

就在长安百姓听裴旻辉煌战绩听出审美疲劳的时候,王忠嗣这异军突起,也抢过了风头。

长安上下莫不对之赞誉有佳。

长安百姓似乎回到了贞观时期,那个时候名将辈出,贤臣如雨,真有大唐万胜的雄风。

李隆基最是好大喜功,王忠嗣以两百兵卒大闹吐蕃阅兵大典,险些生擒吐蕃赞普。

这辉煌事迹,让李隆基大笑不止,不住赞叹:“虎父无犬子。”

高力士也配合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奴看来王将军比他父亲更要出色。”

李隆基一脸认同,大笑道:“确实如此,真要好好赏赐这位少年将军。才二十岁,就有如此战绩,实在了不起。赏,必需重重嘉奖。赏什么好呢?”

他左右犹疑了好一阵子,双手一合道:“就任命他为鄯州都督好了,爵位再进一步,清源县侯,加封轻车都尉如何?”

高力士笑道:“陛下圣明!”

此刻正是早朝之际,李隆基却大笑道:“今日朕实在高兴,这样,就不去早朝了,让张说主事。另外去梨园,将李龟年兄弟,还有张野狐他们请来宫中。”

高力士怔了怔,想要开口说话。

李隆基催促道:“快些,别愣着……”说着,他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高力士作揖道:“老奴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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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蜀郡。

知益州长史事、知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带着几分羡慕的看着手中的情报。

“左威卫将军、轻车都尉、鄯州都督,封清源县侯,这番殊荣,我开元一朝,也只有裴国公有这个荣耀了吧。”

审视自身,章仇兼琼发现自己年过四旬,不过是知益州长史事,知剑南节度使,毫无爵位虚衔在身,感触颇深。

他并没有显赫的家世,有今日这成就是一步步换取来的。

即便是今时今日,他也未能完全成为真正的边帅。

在他的两个主要职位前都有一个知字,这个字意味着还不合格。

权势是比王忠嗣大一些,可身份地位却与之几乎是平起平坐的。

想到自己的奋斗二十年,地位居然跟一个初出茅庐的家伙平起平坐,实在有些不舒服。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章仇兼琼的下首是一个眉目清秀,俊雅潇洒的中年文士,他一脸的惋惜,说道:“谁不知当今陛下的脾性?他最爱那些身怀战功的大将,但凡有军功之人,他莫不青眼有加。好比裴国公?他不过三十出头,那身份,念一来一大串,一口气读不下来。”

章仇兼琼拍手道:“这个是裴国公应得的,国公天纵奇才,平内乱,收失地,先后生擒突厥、突骑施可汗,这番伟绩,配得上他如今地位,并不过分,仲通不可乱说。”

中年文士正是蜀地大豪鲜于仲通。

鲜于仲通原本期望与杨钊,搭上裴旻这条线,他趁机来一个顺风车。

结果杨钊“时运不佳”,傍上了裴旻这个庞然大物,却因为小解摔下了蜀道山崖,尸骨无存。

闻讯的鲜于仲通也是一脸尴尬意外,放弃了与裴旻接洽的这条线。

不过这时运来了挡也挡不住。

鲜于仲通意外的结识了章仇兼琼,成为了这位蜀中新贵的幕僚,也开始了腾达之路。

鲜于仲通出手阔绰,更兼足智多谋,深得章仇兼琼器重。

听章仇兼琼不以为然,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