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亭海河畔!

封常清住马而立,眺望这战场。自从他们袭击突厥营盘,攻取突厥牧群之后,立刻受到了猛烈的攻势。

突厥的反应比他预料中的由要快上一些,没有给他们多少布阵的机会。

以至于双方战局战况呈现胶着状态。

这一带是附近唯一的绿洲,地势南高北低,河流弯曲纵横交错,环境十分复杂。

一方面唐军以守为上,稳坐钓鱼台。突厥难以在这复杂的地形中投入太多的兵士,纵然兵力五倍于他们,却也发挥不出来。另一方面,突厥又占据着高低,以高打低……

双方各有优劣势,凶悍的拼杀在了一处。

封常清微微地抬头看着。密密麻麻的人影,蚂蚁般向前涌去。

他们在复杂的地形前,以百为编制分散成数十个小队,源源不断地开进充满死亡气息的战场,面对的敌军发起的猛攻,了有效防守之余,用自己手中的兵器,给予他们强有力的反击。

战斗几乎是在绿洲河畔的各个地方同时,无数的突厥兵士如同蚁覆浪潮涌现出来,士兵们在溪岸之间遭遇,拼杀得异常惨烈。

草原民族最大的利器即是骑兵,他们来去如风,无人可比。

裴旻这一招奇袭,用的正是釜底抽薪之计。

只要守住马群,不让突厥夺去,突厥就如没有了牙齿的猛虎,断了翅膀的雄鹰。

此战能否得胜的关键之处,就在于此。

封常清深知自己的任务之重,完全左右了这场战局的结果以及走向,更加不敢有半点的马虎大意。

凭借他睿智的谋略,冷静的本性,最适合打这种胶着的防守战。

此时他面如古柏,成竹在胸,持重的下达了一个又一个的命令:将兵卒合理的调派到岗位之上。

“封军使!我回来了!”

仆固怀恩杀气腾腾的从侧翼回到了军阵,脸上有些闷闷不乐。

于他而言,这仗打的有些憋屈,他自身的实力并没有完全发挥出来。

仆固怀恩是铁勒仆骨部人,他擅于骑射突击,裴旻根据他的特长,特地为他准备了一支一千五百人组成的重甲骑兵队,让他训练。

经过两年多的练习,重甲骑兵队已经有了一定的战斗力。

这一次算得上是仆固怀恩的初战,只是运气不佳。

根据地形,封常清需要三支骑兵队牵制突厥的东西南三营,制造混乱,好方便他们的主力军第一时间攻占控制白亭海河畔的马群。

战术执行的非常到位,擅于奔袭的夏珊袭击西营、勇猛的李翼德攻打南营,而仆固怀恩则攻打西营。

只是重甲骑兵的优势在于冲击力,在于破阵杀敌,袭扰制造混乱,拖延时间并不是重甲骑兵的长处。

这却不是封常清用人失策,实是逼不得已。

陇右军只有骑兵一万六千,除去赶往凉州支援的骑军,封常清手中只有夏珊、李翼德、仆固怀恩三位骑将。

仆固怀恩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普一开始,重甲骑兵威势惊人,将突厥西营冲的七零八落,哭爹喊娘。

但随着阙特勤反应过来,开始无视三营的千余骑兵的时候,兵种的劣势渐渐开始显现了。

面对分散的小股部队,重甲骑兵的消耗与他们的杀敌收获不成正比。

随着马力逐渐消耗衰竭,仆固怀恩只能选择撤退。

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仗打的有点憋屈。

耗费了不少心力的重甲骑兵,初战就这表现让仆固怀恩觉得对不起裴旻的栽培,对不起裴旻的器重信任。

“你先休息!等下有你上阵的机会!”

封常清也知委屈了这位悍将,却只是草草的应付了两句,先让他将这股劲憋在心底,等会儿有他宣泄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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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

阙特勤亲临战场指挥,他站在高处,看着周边一群两条腿左右奔袭的兵士呼喊嚎叫着,满心的不习惯。

他这辈子都不曾想过自己竟然会领着一群两条腿的兵卒打野战……

相比指挥骑兵冲击突击的酣畅淋漓,指挥步卒破阵攻坚所带来的反差,让他好不习惯。

裴旻这一下,着实是拿捏到了他们的七寸之处。

少了战马,面对唐军有序的阵型,阙特勤发现自己突厥的骁勇,竟然完全发挥不出来。

不到半个时辰,三千二百名勇士,就这样消失在这片吃人的河滩上了。

地面上一眼看去皆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以他们突厥人居多。

鲜血汇聚在一起,汇聚成了小溪,流进了白亭海……

“报!博虎温退下来了!现已逮捕,听候左贤王的发落。”

阙特勤没有回头,厉声道:“直接拖下去,斩了!”

听到要被斩首,博虎温用力挣扎,他气喘如牛,血透重衣,高声大呼:“左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