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哈哈哈!”

……

武德殿里,李隆基笑得跟傻子一样,眉飞色舞,手中时不时拨弄几下琵琶弦,实在难以抑制自己的心情。

蝗灾扑灭了,最高兴的并非是陇右百姓,而是高高在上的李隆基。

这古人迷信,往往将天灾视为上天的惩罚,而导致上天惩罚的原因又是不修德所造成的。

矛头可谓直指他这个当今皇帝。

李隆基要是一个昏庸之君,倒是不放在心上。

可他自诩是汉武帝、唐太宗之流的英主,兢兢业业的处理着国事,不修德这三个字让他倍感委屈冤枉。

裴旻这一仗将他失去的名望彻底挣了回来。

尽管此次灭蝗是裴旻之功,可要不是他这个皇帝有识人之人,力排众议的安排裴旻为按察使,裴旻又如何有权力调动陇右数十万百姓灭蝗?

这个功劳,至少一半都属于他的。

李隆基瞧着高力士道:“也亏了你的建言,否则朕一下子还拿不定主意呢。”

高力士赶忙谦虚回礼,道:“都是裴国公与姚公的本事,与陛下的明断,老奴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李隆基也道:“姚公也是可惜了!还是静远能干,有本事,这蝗灾都给他平定了。朕记得贞观二年,我大唐也有一次蝗灾吧。”

高力士谨慎细密,才学不凡,随口就道:“回陛下,确实如此。当初也是大旱,不过那时的大旱,比陛下现今经历的大旱差多了。当时只是京师这一地大旱而已,太宗在院子里发现了蝗虫,捉了几只说道‘人以谷为命,而汝食之,害于百姓。百姓有过,在予一人,尔其有灵,但当蚀我心,无害百姓’,遂将蝗虫吃了。当时的蝗灾并未造成很大的影响,世人都将之视为太宗皇帝仁德之故。”

李隆基笑道:“如今看来,未必如此。只怕是当初的蝗灾不大,雨又下的及时,方是真正原因。想想朕心里痛快,太宗皇帝麾下能人异士何其之多。李靖、李绩、侯君集,房玄龄、杜如晦、魏征、长孙无忌、高士廉、岑文本,那么多厉害人物,面对这蝗灾,依旧比不上朕手中的一个裴静远。”

顿了一顿,李隆基又道:“朕要让静远将此次灭蝗的经过一切详细记载下来,收入库中,要让天下人知道灭蝗的方法,也好免去百姓遭受无谓之灾。”

高力士忙拍着马屁。

李隆基大喜过后,看着一桌子的奏章,头疼的挠了挠脑袋,带着几分无奈的闷头处理了。

天降甘霖,旱灾蝗灾消除,可善后事宜却是繁重。

陇右损失惨重,需要朝廷拨款赈灾,重新对田地规划建设,让百姓能够安然的渡过困苦的一年,直至明年丰收,很多事情都需要他这个皇帝拍板钉钉。

李隆基一份一份奏章的批阅着,突然他看着手中一份来至于谏官的建言,眉头一皱,随手将奏章丢了,冰冷的说了一句:“烧了!”

高力士捡在手中也不去看,只等着过会儿将之烧了。

又批阅了几分奏章,李隆基又看到一份与之前相差无几的建言,怒道:“这一个个的将朕视为忘恩负义之辈不成?”他将手中的奏章丢给高力士道:“你看看,写的是什么?让朕免去静远按察使的职位?静远立了如此大功,挽救了陇右数十万灾民。这蝗灾一退,便要朕收回成命,要朕卸磨杀驴不成?还说将文武政权交于一人,对大唐大为不利,简直一派胡言……”

李隆基气得火冒三丈,半响都没消去,怒道:“朕向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用了静远,自是信任他不会背叛朕。这一个个说的好像静远要反了一样。比及忠心,他们真以为自己能比得上静远?岂有此理!”

高力士忙劝李隆基息怒。

李隆基耐着性子又批阅了下去。

突然看到熟悉的字体,皱了皱眉,疑问道:“这好像是静远的字?”往后一拉,果然标注这裴旻的名字,笑道:“朕早给了他直达天听的权力,有事直接交给朕不好。何必传到尚书省,再走流程送到朕的手上?”他摇了摇头,又道:“多此一举嘛!”

看了裴旻奏章里的内容,李隆基猛地一拍案几道:“静远这是想什么,将朕视为鸟尽弓藏的勾践,还是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的刘邦?他竟也特地写奏章说自己才德不足,要辞去按察使一职位,糊弄朕呢!”站起来左右渡了渡步道:“力士,你立刻拟诏,念裴旻领陇右百姓力克天灾,特加封为鄯州大都督,领鄯州一切事物。明着告诉他,若敢拒绝,朕再加封他为陇右支度使,让他负责陇右的安抚赈济工作。”

高力士苦笑道:“老奴,领旨。”

当李隆基的任命传到陇右鄯州的时候,裴旻有些傻眼了。

这辞官不成,怎么反而追封官职了。

尤其是听到拒绝就加封陇右支度使,直接吓的裴旻打了一个激灵。

陇右支度使的权力远比不上节度使、按察使,但它主要权力是支付财用﹐调拨物资。

也就是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