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婳没说话,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乔挚:“……”

气氛冷凝了片刻,最终还是乔挚先败下阵来。

好在他买的烟都是好牌子。

宿婳将没点燃的烟咬在嘴里,精致得充满了攻击性的侧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朦胧。

乔挚一时看呆了。

第一次见面,宿婳也像现在这样靠墙站在灯光下,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柄水果刀,听着不远处传来的急救声,脸上的表情淡得过于薄凉。

水果刀在指间飞舞着,不经意间留下了小小的一道伤口。

血珠渗出,女孩却像没痛觉似的,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她所站的位置就在走廊尽头,回头看去可以见到医生护士匆忙推着一个病人往急救室而去。

躺在病床上的少年转过头,恰好瞥见不远处的女孩。

天人之姿,貌美肤白。

乔挚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人。

惊鸿一瞥,就此在少年的心中留下了色彩极浓的一笔。

乔挚是为了保护母亲被醉酒的父亲砸伤住的院。

急救醒来后母亲握着他的手泪流不止,至于他那无能的父亲,则被警察拘留了。

乔挚伤势稍好一些,就坐着轮椅去走廊尽头找那个让他看一眼就怎么也忘不掉的女孩。

不巧的是,他接连去了几次,女孩都没再出现。

直到他的父亲来找他,想求得他原谅。

“乔挚,你也不想有个坐牢的爸爸吧?”父亲虽是恳求,但语气里却听不出半分诚意。

少年意气,对于父亲三番两次的醉酒家暴早就忍无可忍,如今见对方似乎毫无悔意,顿时愤怒道:“我不可能原谅你。”

“乔挚!”父亲好声好气地说了这么多,可儿子还是不为所动,不由得也动了几分怒,“你是我儿子,你这条命都是我给的,就是我现在要你把这条命还来,也是合乎情理的!”

言下之意,他根本不觉得砸伤儿子有什么错。

棍棒之下出孝子,他教训自家儿子,又有什么错?

乔挚咬牙,怒瞪着这个心狠的男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

他就是要对方坐牢!

“小兔崽子!”闻言,男人火冒三丈,扬手就要给不听话的儿子一耳光。

然而,这一巴掌还没落下去,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忽然飞来,擦着他的手背而过。

乔父吃痛,呵着“谁?”,同时转头看去,病房门口却空无一人。

乔挚趁机按下呼叫铃,叫来了医生护士,言明乔父要杀了他,让护士姐姐帮他报警。

乔父就这样被请了出去。

后来,医院的病床紧张,乔挚被送到了另一间病房,因此与隔壁的女孩碰上了面。

这就是缘分吧。

乔挚心想。

这一定是缘分。

……

“老大,你身体好些了吗?”乔挚知道女孩身体不好,所以才需要长期住院,而自从他出院后,他和宿婳就再也没见过面。

宿婳性子冷,连名字都没告诉他,再加上医院对病人的信息都是保密的,所以他根本无从得知女孩的消息。

没想到两人竟然还有机会再次相见。

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嗯。”宿婳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

余光瞥到蔺家的车来了,她将嘴里的烟拿下来,折断,放到乔挚的手里:“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