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笑了一声:“小祖宗哎,你总得给我时间把手头的事处理完吧?”

调侃过后,男人的语气瞬间正经起来,“你的病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治好的,内里亏损得太过严重,身体机能下降才会导致免疫系统无法正常工作,这种从母胎里带出来的体弱不是动动手术刀就能治好的,需要找到合适的治疗方式,通过长时间的将养,才有康复的可能。”

宿婳病恹恹地靠在床头,深邃漆黑的眸子却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躁意:“太慢了。”

男人无奈地笑:“小朋友就是耐心差,你的病急不得。”

宿婳微垂下眸,漫不经心地开口:“我要上学。”

男人:“你的身体不适合……”

宿婳声音冷淡地打断他的话:“我知道。”

听这话的意思,看来是非去不可了。

语音那端的男人往后一靠,揉了下太阳穴:“除非用重药。”

但宿婳的身体根本经不住过重的药力,虽能得到一时的缓解,过后肯定会受到反噬,那无疑是在雪上加霜。

好在宿婳也知道这点,默了片刻,没同意。

男人松了一口气,笑着安抚道:“你还小,未来还长着呢,而且学校教的那些东西,你不早学会了?”

没人记得,宿婳读小学的时候年年都是第一名。

也没人知道,宿婳初中考倒数第一是因为没法撑到考试结束。

退学后,宿婳在医院里用了一年自学完高中的课程。

并在这段时间里,运用学到的那点计算机知识误打误撞地黑了一个黄色网站。

碰巧落花无情也在黑这个网站。

被人抢先一步后,落花无情不眠不休地奋战了两天两夜才找到她的ip地址。

嚷着要和她比试一番。

宿婳只觉得此人无聊透顶,直接将人拉黑了。

落花无情:“……”

犹如打不死的小强般顽强的落花无情不依不饶地缠着她,还把她拉进了一个黑客论坛。

宿婳和男人也是在这个论坛里结识的。

“不是因为这个。”宿婳不紧不慢地说。

男人又骚又浪的声音打着转儿:“嗯哼?洗耳恭听。”

宿婳没抬头,长而卷的睫毛垂下,掩住了眸底隐晦暗沉的光,嗓音冷得如同来自极寒之地:“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

入夜。

宿婳坐在轮椅上被佣人推着下楼,来到餐厅。

蔺臻嵘早就入座,两人的位置相距了半个餐桌。

一抬头就能看到对方。

宿婳的晚饭都是营养过高的补品,就连喝的汤里也加了极为名贵的药材。

这样的饭菜其实并不好吃。

因此宿婳的目光落在了男人那边,单手撑着下巴,忽然开口:“我想吃那个。”

蔺臻嵘的用餐礼仪格外标准,手上的动作不急不缓,注意力却一直在女孩身上。

听到她的话,蔺臻嵘顺着女孩的视线落处,看向面前的红焖大虾。

这盘菜,他已经动过了。

略显低沉的声音响起:“我让人再做一份。”

不料女孩摇摇头,固执道:“就要这个。”

洁癖极重的蔺七爷蹙眉:“我已经动过筷了。”

宿婳将手肘撑在桌上,双手捧着下巴,语调轻缓地说:“我就要你动过筷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