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半躺在草地上,嘴里不断往外边吐水的傅宽,韩信并不在意自己身上正在往下滴的水,只是冷笑道:

“老杂毛,多日不见,哭功日渐增长啊!”

傅宽上气不接下气,但是却依旧能挣扎着反问韩信:“楚王欲要杀封疆大吏呼?”

“我杀你,一刀就够了,何须把你丢到水里,你自己冷静冷静,自己琢磨琢磨,别看着太子年轻,就觉得年轻人好欺负!”

韩信俯下身去,几乎要亲到了傅宽的老脸。

傅宽吓了一跳,别过头去,不敢直视韩信的眼睛,他大声惊呼起来:“楚王欲以何为!”

“别以老卖,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人!”

说完这话之后,韩信这才缓缓地站起身来,背负着双手,慢慢远去了。

可是,原本怕得要死的傅宽,这个时候,脸上去露出笑容来了,他因为落水害怕而发抖的身体,也诡异的停止了颤抖。

正在刘盈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傅宽忽而站起身来,像是没事人一样,向着刘盈一揖到地,含笑着说道:“恭喜殿下,获得楚王忠诚!”

刘盈愣住了片刻,然后愕然的看着傅宽:“你会水?”

“老臣不仅会水,甚至可以在水底下憋气好长的时间都没有问题!”傅宽指着那大理河说道:“殿下别看老臣现在年纪大了,但是顺着走和大理河游上几个来回,还是没问题的。”

眼前的大理河,和刘盈后世所见到的大理河,完全就是天差地别,不论是水流量,还是宽度,都非常大!

这让他心中顿时有了一万个卧槽!

看这样子,傅宽和韩信两人似乎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来自己面前演戏。

傅宽走上前来,完全不在意自己身上正在往下滴的水,他反而笑道:“想必,殿下已经明白老臣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了吧。”

“当发生了一个事情,可能会引起许多人的注意之后,那就再弄出来一个更大的事情。

这样的话,不管之前那个事情是什么样的,都会被后边这个更大的事情给压下去!”

刘盈苦笑道:“我看到最后才明白过来,你们真的都是一群老狐狸……现在,全军上下,只怕都在传,楚王韩信欲要杀大汉封疆大吏上郡郡守傅宽的事情了!”

傅宽眯眼笑道:“殿下觉得,这样的事情,能不能压下人殉这件持续了半晚上就被解决的事情呢?”

“你们事前商议过了吗?”

刘盈无奈地问道。

“没有商议过,但是这种情况下,我们都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最大程度上保护太子!”

傅宽拧了一把自己湿漉漉,正在往下滴水的长发,笑眯眯的看着刘盈。

“现在殿下应该知道,我们这些追随陛下打天下的老臣,平常时候看起来就像是看门的老狗。

可是,一旦遇到了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们却有更多的诡计!”

刘盈忍不住笑道:“你难道不应该说这是足智多谋吗?寡人一开始,还真的是被你骗过了。”

“哈哈哈……”傅宽笑道:“如果那个时候,不能让人们认为这是真的,那不管我们接下怎么做,也没有人会认为是真的。

殿下都已经认为是真的,那其他人看来,也必定认为这是真的。”

“傅侯还是去更换衣服吧,这样湿淋淋的衣服穿在身上,可不好!”

刘盈急忙说道。

傅宽拱手拜了拜以后,这才道:“老臣暂且退下!”

看着傅宽远去的背影,刘盈转头是看着身边的臧儿说道:“他这不仅仅是在帮着我解围,也是在告诉我,以前的老臣子们,个个都是老狐狸,要让我多加小心才是。”

臧儿沉吟着说道:“没有谁敢这样对待殿下,如果真的有必要的话,把这些人都杀掉,朝堂上就会清净许多,至于民众,我觉得如果我们做事情一定要考虑他们的感受,那我们还做什么皇帝和皇后?”

靠山吓出一身冷汗来,急忙劝阻道:“这是逆言,不可多说,不可多说!”

刘盈却满不在乎:“继续派遣人手去盘查,这些人会不会逃走,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感觉,他们昨天晚上应该是冲着我来的,但是昨天晚上,我让嬴月去了。”

“也就是说,他们更希望看到的是殿下一怒之下,真的把这些人全部都杀掉殉葬。”

臧儿也带着怒意。

可是,两人相互对视之下,却发现一个非常尴尬的问题。

这种怒火,憋在心里都没有地方可以发泄出来。

因为,敌人在暗处,而他们现在在明处。

“这些人,极有可能就是西楚余孽……”刘盈猜测道:“至于前秦那些人,现在几乎都已经让嬴群弄到了骊山脚下去了,那边要建城,需要很多的人,嬴群的身份,也是最合适管控这些人的。”

“那个披着好几层重甲的怪物……”臧儿忍不住摇头道:“以后不管你去什么地方,安澜一定要跟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