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的余晖将暗未暗。

太阳的余光穿射云层,将马林梵多都涂上一层暗金色的光芒,两艘军舰缓缓地驶出港口,很快就一头扎入落幕的黑夜中。

波涛暗涌,礁石嶙峋,海岸边上一道雕塑似的人影缓缓的转身,冷硬的脸颊像是刀斧打磨,一对眸子映射着落日最后的余晖:“亚尔林中将的任命已经下达,但是,战国却强行将其拴在了卡普的身边。”

“凭借亚尔林的能力,如果能够留驻在本部,势必能够起到更大的作用,正好也可以替代达尔梅西亚的空缺。”鬼蜘蛛脸色不满,战国将亚尔林放置在卡普的眼皮子底下,那亚尔林便很难再有大的作为,其用心险恶可谓是公然的挟私报复。

“战国原本是打算将亚尔林调任推进城的,推进城说是很重要,关押着重犯,但是对于驻守的海军将领而言,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圈禁。”鼬鼠中将挑眉冷笑着补充道:“听说是卡普主动提出要返回东海,同时又因为亚尔林也是出自东海,所以才一并带上的。”

“一方面是监管,另一方面未尝没有接触拉拢的意思,咱们的这位海军英雄,可真是战国驯养的忠犬呐。”道伯曼脸上的“x”字疤痕愈发的狰狞,他看向萨卡斯基狐疑道:“为什么要同意战国的提议。”

萨卡斯基面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他沉声道:“战国毕竟还坐在元帅的位置上,总归要让他出口恶气,我才好更顺利的从他手中接过权柄,而且,亚尔林的确很有能力,只是爬的太快了些,让战国打压磨砺一下,也才能更好的为我所用。”

夜幕逐渐驱散最后的一抹余晖,海面陷沉入深邃的黑暗,呼啸的海风吹拂着海鸥的旗帜猎猎作响。

一身笔挺的军装倚靠在桅杆侧,“正义”的大氅贴伏在身后,亚尔林眼睛眯成一条缝隙,看向神情不善的卡普脸上浮出一抹深沉的笑意:“这一路上就麻烦卡普中将的随行护送了,只要抵达东海,我保证您能立刻见到您的孙子。”

“唔,除了缺了一只耳朵,其它的零件儿都完好无损。”亚尔林知道卡普在担忧什么,非常善解人意的补充一句。

卡普冷着脸,胸腔内压抑住森冷的杀意。

亚尔林摩挲着眉心的十字纹,心里也早已给卡普宣判了死刑,他转身走入船长室内,他现在是一名光杆司令,两艘军舰上的本部精锐都是卡普一手培植的嫡系,他唯一能够命令的只有耕四郎。

略显逼仄的船长室。

耕四郎在门口守着,亚尔林抬手随意的对着空气一拉,一道诡异阴森的黑门从裂缝中浮现而出,背后似乎还拖拽着虚无幽深的黑暗。

伸手抚摸着门框的边缘,门上诡异的树纹似乎变得清晰了一点,干枯的脉络像是吸食了人血一样,靠近中心那颗悬浮的眼瞳似乎微微的睁开了一抹缝隙,很细的一条眼缝,隐约中却有红黑色映染的邪恶光晕透出来。

树和眼睛是门给的提示,而现在门上的图案终于出现了变化,亚尔林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视线从门上的图案上移,眼珠子贴到猫眼上窥视向门后的另一个世界。

阴森恶毒的寒气顺着猫眼渗透入他的眼球,恐怖而诡异的死气瞬间侵袭入全身,浑身的温度都在降低,眼珠子中黑色的丝线诡异的旋转成一个漩涡,仿佛有另外一尊庞然的恐怖抵御住门后的恶意,和亚尔林一道窥视过去。

如果不是因为母巢的共生,眼珠子在贴住猫眼的刹那,眼球就会被冻碎。

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比例不一样,亚尔林这边过去一个月左右,门后的世界已经悄然流逝了七个月之久。

不出意料,依旧是喑哑阴霾的背景色调。

天空恍若是厚沉的铅块,一寸寸的下压向地面,云霾好似漆黑的索链来回的抽动,仿佛无形中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掌在拨弄着,刺目的雷蛇在其中若隐若现。

轰隆炸响,瓢泼的雨水轰砸而下,一道水蛇粗细的雷柱发出尖戾的啸声,朝着下面蚂蚁一样的人影吞咬而下。

地面像是豆腐块一样被炸的稀碎,大蛇丸阴仄仄的冷笑,身躯像是一条诡异的水蛇贴在地上窜行,猛然扬起上身,夸张的咧开到耳根旁的嘴巴探出一截猩红的舌头,舌头上面缠绕着一柄湿腻腻的剑刃刺向睁开写轮眼的卡卡西。

“真是阴魂不散呐,像是臭虫一样吊在屁股后面,也不嫌累么?”

阴森的声音在树林里回荡着。

“交出火影的尸体。”卡卡西眼睛睁的滚圆,疯狂旋转的写轮眼好似要溢出血泪一样,显然维持写轮眼的运转对他的身体来时是不小的负荷。

“尸体可不在我手里啊!”

大蛇丸嘿嘿冷笑,目光阴鸷的扫过木叶的追兵,然后落向两个穿着黑袍的使徒嘶哑着声音道:“猿飞老师的尸体,被他们捡走了!”

和原本的时空不同,因为伽那的“捡尸”,木叶的追兵不单是自来也和漩涡鸣人,还有在之后出发增援而来的卡卡西,以及被医疗班抢救过来,被移植入一条傀儡人偶似的机械手臂的迈特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