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什么时候回乡啊?娘,我想去看大船!”瑾哥儿期待地问道。

“这可就要问你爹了,等他今日下衙回来你便去问一问。”说到此事刘玉真略有感慨,“说起来我们也有四年没有回去了,也不知家里如何,你们的曾祖父、祖父母们身子可还康健。”

慧姐儿年纪最大,早已帮着管家所以她对老家的情况最为了解,听到刘玉真这么说便道:“母亲您不必担心,上月不是还接到一封信,说家里一切都好。”

“曾祖父每餐能吃两碗饭,祖父还能下田,祖母还坐车去看姑姑了呢,就连大伯家的佑哥儿如今也进了学。”

“我是担心他们报喜不报忧,”刘玉真郑重地解释,“这与亲近的人往来,最怕的就是报喜不报忧,表面上大家欢欢喜喜的一切都好,但也可能突然间就告诉你大事不好了。”

“所以啊,你们几个若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可别瞒着我和你们的爹。若是隐瞒不报让小的坏事变成了大的不好,那可不行,明白吗?”

“母亲说得有理。”慧姐儿若有所思。

康哥儿和瑾哥儿对视一眼,瑾哥儿猛眨眼睛哀求,于是康哥儿无奈道:“娘,我们知道了,不会变得更不好的。”

瑜哥儿也应了一声,然后看看姐姐,又看看哥哥们,“娘,我饿了!”

刘玉真失笑,“我们的瑜哥儿饿了,那就上菜吧。冬葵,将那鲜鱼羹放在瑜哥儿面前,他喜欢吃鱼。”

“谢谢娘!”瑜哥儿开心地笑着,然后舀了一大勺先给刘玉真添上,再给姐姐哥哥们一人一勺,认真道:“爹说吃鱼的人,更聪明!”

刘玉真忍不住笑出声,“这话还是当年我说的呢,喜欢那就多吃一些,这鱼都去了刺,不用担心什么。”

几个人边说着话边吃午膳,然后休息了一会儿三兄弟一起乘坐马车到学堂去。这马是家里这两年新添置的,一共有两匹,其中一匹拉着车,另外一匹则被陈世文骑着上衙。

翰林院离家里骑马还有半个时辰的路,若是靠轿子那他得每天早起半个时辰,累人得很,所以考虑之下还是买了一匹马。

至于另外一匹则是随着三兄弟一起进学,这来回便麻烦了许多。以前只有康哥儿一个人的时候陈世文或者钱贵都要去接,接到后喊个轿子回来,当然偶尔也会走一走路。

但增加了两个小的后就麻烦了许多,于是便多置了一辆马车。如今这辆车早上送他们过去,然后中午再去接回来用膳,下午亦是如此。

有了这辆马车,刘玉真或者慧姐儿出门的时候也便宜了许多。

四年的时间,不管是物还是人都变了许多,当年年纪尚小的几个丫鬟们如今也到了婚配的年纪,刘玉真把慧姐儿喊了来,看着家里下人的名册仔细思量。

“如今我身边的冬葵、冬枣,还有你身边的梅香,康哥儿身边的菊香都到了婚配的年纪,你觉得怎么安排为好?”

慧姐儿明白母亲是在考她,她仔细想了想道:“冬葵和冬枣两个是母亲您在京城买的丫鬟,梅香和菊香则是从家里带来的。”

“一般家里都是要配人的,但我们家人少,合适的小厮、家丁就更少了,所以女儿觉得冬葵和冬枣就放出去,让她们家里来领。”

“她们两个侍候母亲都很尽心,所以那十两的卖身银子也不问她们要了,另赏两匹布做嫁妆。至于梅香和菊香,她们的家人都在老家那头,在京城无依无靠的,若是就这么放了出去便没有了去处……”

慧姐儿犹豫了一下,“梅香就配给后花园的这个张二,菊香就配给护院的家丁齐山,母亲您觉得如何?”

刘玉真没有评价,转而问道:“你这样安排,是何缘由?怎么就不是梅香配齐山,菊香配张二呢?”

慧姐儿解释了缘由,“菊香与齐山是识得的,她是康哥儿的丫鬟,有时候会往外院跑,所以她和齐山认识,我有一回还撞见她托齐山买东西呢,所以便觉得齐山还是与菊香成亲为好。”

这个倒是刘玉真不知道的,她缓缓点头。其实按照她的想法应该是将梅香配给齐山的,因为齐山是个机灵的,办事也灵活,她原本是计划将来把他给慧姐儿做陪房。

既然有这个打算,那将慧姐儿的丫鬟许配给他就很合适,将来夫妻两个都可以跟着她走,而且齐山的娘还是厨房的,也很合适给慧姐儿做陪房。

但如今菊香和齐山……

她倒是没有觉得两个人认识有什么不妥,经过了与陈世文那一桩子事后,她对此宽容了许多。觉得只要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也未尝不可,没有必要去棒打鸳鸯。

“即使如此,那便将他们两个喊来问上一问吧,”刘玉真道:“若他们两个彼此有意也未尝不可,若是无意那也不必强求。”

于是桂枝便差遣了跑腿的小丫鬟将齐山喊了进来,他一进门便朝着屏风的位置跪下,嘴里喊着给太太请安,给姑娘请安。

听闻太太有意将菊香许配给他,一点都没有犹豫地磕头谢恩。“多谢太太,多谢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