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只是散步的时候被一只猫给惊着了,不用麻烦大夫,歇一歇就好。”

她小心地说:“婢子也担心被嬷嬷们训斥没有好好照顾郭姨娘,所以也就应了。”

“后来就发生了钧少爷那事,婢子好几回发现郭姨娘从梦里惊醒,还偷偷地让婢子去买纸钱,嘴里说着‘对不住’之类的话,但是问她的时候就说是要烧给老爷。”

“但是提起钧少爷她又会很生气。”

她把郭姨娘那阵子的反常说了一遍,最后道:“婢子侍候郭姨娘这么多年,就属那一阵子收的罪最多,得的赏也最多,所以便记得牢牢的,如今也没忘。”

接着她又说了些这些年来郭姨娘和二老爷的事,证实了他们的私情。

但可惜的是大房三人实在是拿不出别的人证及物证,再加上老太太和二房几个人的极力反对,所以几位族老纵然对曾二舅和刘玉真母女客客气气的,但也没有判定钧哥儿的死与二老爷有关。

到了最后,依着刘氏一族的家法,二老爷只是挨了在床上修养两三个月便能复原的几十大板,除了名声不好,他还是刘府的二老爷。

虽然之前他们三个商量的时候,曾二舅也说除非二老爷自己应下,不然这事十有八九是不能成的,让她们做好心理准备。但真正发生了的时候,曾氏和刘玉真还是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久久无法释怀。

好在经此一事,提了许久的分家终于还是办理妥当了。分完之后的第二日,曾氏就张罗着搬到了刘玉真此前陪嫁的那个四进宅子里,只和三房一样,在初一十五的时候到刘府给老太太请安。

这是她身为人媳不得不去做的事,哪怕她恨二房恨得咬牙切齿,那也必须要去给老太太请安,不过她从来都不带瑞哥儿去。

刘玉真临上京前,刘府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但刘玉真知道那只是表面,既然知道了真凶,母亲和她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呀,莫要想太多,”曾氏拍着她的手,如今的她看起来平静得很,“这耽搁了近一个月,女婿都快要到京城了,你收拾收拾东西,带着两个孩子跟着去吧。”

听到她这样的话,刘玉真拉着她的手再问了一遍,“娘,您真的不跟我一起上路,到京城去吗?”

刘玉真有些担忧,原本母亲是打算在这里住几年的,一来瑞哥儿不过刚刚开蒙,还不到研读四书五经的年纪,晚一两年再到京城去寻求名师教导也来得及。

二来就是母亲还是想着在刘氏一族中再寻一个合适的嗣子,如此大房往后也是延续了她和父亲两人的血脉。

但是如今……

曾氏淡淡道:“你父亲在此,你哥哥在此,你娘我也应在此。”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我近日梦见了你哥哥,他站在水边冲着我笑,还喊我‘娘’,我是不可能就这么去了的,过些年再说吧。”

母女两个对看了许久,刘玉真还是有几分不放心,道:“娘,要不我和两个孩子就先不去京城,陪您再住些日子吧,明年开了春再出发,如今就让舅舅先走。”

“你这说的是什么傻话,”曾氏伸手给刘玉真理了理衣裳,柔声道:“这嫁了人,就要以夫婿为重,女婿虽然好性子,处处都依着你,但你也不能太过了。”

“这一个月你是一封信都没有给他去过吧?这可是不成的,夫妻之间要有商有量,有来有往,但也不能太客客气气,太有来有往。那样只会伤了彼此的情分,你还年轻着,莫要伤了自己的福分。”

“去吧,女婿在京城等着你呢。”

她道:“咱们女子这一生,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娘在这一条道上已经走了大半了,你才刚刚开始,就莫要担心我了。”

……

这去京城的一路上,刘玉真都在想着母亲的话,有些闷闷不乐。瑾哥儿和瑜哥儿两个倒好,没心没肺得很,半点都看不出亲娘心情不好,气得刘玉真在他们的额头上接连轻点,“真是白疼你们了!”

“娘亲娘亲……”长大了些的瑾哥儿和瑜哥儿窝在她的怀里,咯咯笑着。

“太太,”冬葵走了进来,“邹大奶奶和邹大姑娘来了。”

邹大奶奶和邹大姑娘,是陈世文的同窗,邹家大爷的嫡妻及其嫡长女。

此次上京路过省城的时候,二舅要去拜访一位同年于是他们短暂在省城停留了两日。刘玉真趁这个机会派人往徐家、陈世文的几位夫子以及几位亲近的同窗家里送了礼去,帮了她大忙又是陈世文同窗的邹家自然也在其中。

然后邹家大爷来客栈拜访了二舅,回去就火速决定要跟着他们一起上京。而且他不但自己上京还带上了家眷,就连船也弄了一艘,如今他们都在这艘船上。

这一路上他和曾二舅相谈甚欢,邹大奶奶则时不时带着子女前来拜访,闲聊几句。

偶尔刘玉真也会带着两个小的过去,邹大奶奶除了对钱财较为看重,看到刘玉真头上的首饰首先想的是价格而不是好不好看外,其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