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早有心理准备,这一瞬间陈世文也被狂喜淹没了,他呆呆地看着刘玉真,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手。

刘玉真也是惊喜万分,这一刻心跳得都有些快,好在这是一桩喜事,她又被陈世文提醒了不像前几日是突然受到了惊吓。

所以今天的她恢复得很快,也没有什么不适,她也握住了陈世文的手,两个人相互对望,痴痴笑了起来。

第一个回过神来的是邹氏,她念着阿弥陀佛,“太医啊,您再给我外孙女看看,他们娘仨身子可还好?是否康健?”

“我这外孙女前几日受了一番惊吓,可把我们给急坏了。”

“是啊,太医,您老再给她仔细瞧瞧。”曾氏也道:“让我们宽宽心。”

这位太医便仔细地望闻问切了一番,最后道:“并无不妥,两个孩子都很健康,老太太您就放心吧。”

听到太医这么说几个人都松了口气,陈世文起身送太医出门,并请他移步说话,“您行医多年医术高超,在下有另一桩事想要劳烦您参详参详。”

陈世文道:“我家中有一侄儿如今未满周岁,他出生即有疾,左腿比右腿短了一截,以后定是行路艰难,不知可有法子医治?”

太医略微惊讶,沉吟片刻后道:“老朽此前从未见过此例,不过,有医书中倒是说这样一个法子,那就是将左腿打断,重新接骨。”

“坡了的人有恢复如常的。”

“但此法痛苦万分,少有人敢尝试,而且好的接骨大夫也难寻啊。”太医望着他道:“这一个不好那条腿便废了,严重的还有性命之忧,倒不如平平安安过一生为好。”

陈世文明白了,拱手向他道谢,“多谢指点。”

老太医:“尽人事罢了。”

送走了太医,陈世文心思重重地走了回来,但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她们祖孙三人正聊着如今京城议论纷纷的立太子一事。

曾老太太邹氏道:“淑姐儿跟我说,侯爷已经好一阵子没有家来了,这几个月都寸步不离地守在大营里,连换洗衣裳都是亲随来家里取的。”

“这一回,恐怕陛下是真的要立太子了。”

刘玉真倚靠在软绵的枕头堆中听她们说话,听到外祖母这么说顿时提起了兴致。进京几个月了,她虽然没怎么出过门,但也知道如今京中热议的立太子一事。

于是问道:“外祖母,陛下是要立哪位皇子做太子啊?”

邹氏没有直接说,而是笑问道:“我考你一考,看你娘这么多年是不是荒废了。”

她道:“当今陛下有六位皇子,大皇子和三皇子最为拔尖,是以各有拥鼎,其余几个则都不成气候。”

“大皇子是中宫嫡出,娶了次辅的孙女儿做大皇子妃,这么多年平平稳稳无甚错处,朝中阁老与文臣里支持他的最多。”

“而贵妃所出的三皇子则最得陛下宠爱,三皇子妃是勋贵出身,所以三皇子身边多是勋贵和武将,前两年入朝办的几件事都人人夸赞,风头无两。”

“你觉得谁会被立为太子?”

大皇子才华比较平凡但是是嫡长,有次辅和阁老支持,而三皇子优秀又有皇帝宠爱,并且最重要的是有将领支持。

刘玉真结合外祖母的话和自己知道的历史认真地想了想道:“三皇子?”毕竟他有兵权,并且皇帝也喜欢他,最重要的是贵妃多年荣宠不衰,枕头风也是一大助力。

所以刘玉真猜测会是三皇子。

邹氏但笑不语,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不过看她老人家这样子,刘玉真便明白了,不由得有些泄气。

“娘,您别逗她了,”曾氏插口道,“她刚来京城,连侯爷是大皇子伴读的事都不知道,哪猜得出来啊。”

“应是大皇子,”曾氏话音刚落,陈世文就走了进来,接口道:“外祖母,不知我说得可对?”

邹氏微微点头,刘玉真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猜出来的?你也不知道侯爷是大皇子伴读啊。”

把京师守卫这样重要的位置给了大皇子伴读,的确是很明显的态度了,刘玉真不知道这个信息猜错了也不奇怪,但是陈世文也不知道啊,他怎么就猜对了呢?

“我不是猜的,”陈世文坐在她的身侧,柔声道:“我是收到了徐山长的信,他老人家要起复了。”

“以前他还在京城的时候给大皇子授过课,所以我便猜如今应是大皇子占了上风,不然徐山长也不会到京城来。”

原来是这样,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大皇子占了上风自然要在朝中提拔自己的亲信,以便掌控局面,刘玉真明白了。

皇家的事不可深究,几个人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转而聊起了家常。

邹氏问陈世文书读得如何了,知道他如今每日下午都是闭门苦读后点头道:“如此甚好,京城的国子监是人才济济的,你若有意可以去瞧瞧。”

“他们没准都是你的同年呢。”

陈世文明白她的意思,“多谢外祖母的好意,只是国子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