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早就等候着的段嬷嬷就领着人走上前去,拉着那朱家媳妇和石榴的胳膊就要走。

边走她还用轻蔑的语气恐吓道:“真是不知死活。”

“来讹诈之前怎么不打听打听,我们陈家和刘府在这县里头是什么身份?”

“府里的老少爷们,那是年年都和县令大人同桌吃席的!”

“先头家里摆流水席的时候,县令大人还亲来陈家道贺,敬了曾老太爷和老太爷各一杯酒。”

“刘府就更不必说了,老太爷做过十几年官,府里的管家和县衙里头的捕快、师爷等等都是熟的。”

“老太太、太太,我瞧啊也不必劳烦县令大人审问了,不如让差役先打她们五十大板,死不了再扔到牢房里去。”

“过个七八年再送去修城墙,看她们还敢不敢到家里来讹人了!”

自古官字两个口,有理没钱莫进来,所以平民百姓都是怕官府的。

刘玉真刚刚说要告官那朱家媳妇心里就砰砰直跳。

段嬷嬷再这一番恐吓,还说什么和县令大人同桌吃酒的话听得她脚都软了。

那可是父母官、大老爷啊!

不禁懊悔刚刚净想着要让妹子赖在陈家,没先拿了卖身契!

她贪图陈家富贵,今天来了之后又听说陈家大太太怀孕了,三太太还没生儿子,顿时就起了心思。

不管是一年前的那场几十台嫁妆的婚事还是几个月前的流水席整个十里八乡都传遍了的。

若家里这个赔钱货做了陈家的姨娘生了儿子,那将来得分多少家产?

做不成也不怕,读书人最在乎名声,只要咬死了陈三老爷欺负了自家妹子。

讹上一笔朱家不就发达了!

可谁曾想吓唬住了老的没吓唬住小的!

若真是被压去了县衙,可不得就这么被打死了?!

她那壮硕的身板撞开了上前来按住她的婆子,扑过去紧紧地抓住石榴的手,急道:“妹子,你说话啊!”

“你快把你和三老爷的事说给三太太听一听,家里也不要聘礼了,你只要给三老爷做妾就行。”

直到这个时候她依然没有忘记之前分家产的想法,催促道:“你快去说,要让陈家抬你做姨娘,我们可是来讨公道的,不是来吃牢饭的!”

石榴,一个十六七岁的乡下丫头,这会儿瘫软在地吓得六神无主。

听到嫂子这么说,急急忙忙想要爬到刘玉真身边,然后被快步上前的桂枝给挡了。

吓得她大喊,但嘴上发出来的声音却细弱得很,“三太太,三太太,我,我已经是三老爷的人了!”

“我是来做妾的,我要做姨娘我不要回家嫁人,我要做三老爷的姨娘!”

刘玉真严肃地看着她,问道:“你可想好了,要跟我说一说你和陈世文之间的事?”

“这开了弓是没有回头箭的。”

“念你侍候了慧姐儿一场,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拿着赏赐的十两银子和这三匹布回家嫁人,你们欲讹诈我们陈家的事我就不计较了。”

“这第二,就是跟我说一说你和陈世文之间的事,但我要提醒你,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这十两银子和三匹布是没有了的。”

“这世上断没有占尽便宜的法子。”

“你要选哪条?”

石榴在朱家大嫂的催促下选了第二条。

刘玉真叹气道:“那我问你,你说你已经是他的人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何时?何地?可有人证物证?”

“可敢与陈世文就此事对峙?”

“我也不是那种恶毒的人,”刘玉真道:“若你说的是真的,这聘礼虽然没有,但我可做主让你成为姨娘。”

“往后也让你穿金戴银衣食无忧。”

“但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空口无凭诬陷人,那可是不成的。”

“你现在便按照我问的,说一说吧。”

石榴犹犹豫豫躲躲闪闪,只道是刘玉真没嫁过来之前的事,在屋子里,再细却是说不出了。

刘玉真再问:“这么大的事,若真的发生了,你定不会毫无印象,那是个冷天还是热天?”

“早上、正午、响午、下响午、晚膳时分、夜里、半夜还是清晨?”

“你穿了什么衣裳?”

“他穿了什么衣裳?身上可配了香囊?里头又是什么香?”

“还有最要紧的,他跟你说了什么话?”

“可有允诺要抬你做姨娘?”

“你说是我嫁进来之前发生的事,怎么我嫁进来一年多了从未听闻?”

“为何你也从来没与我说过?”

“对对对,”张氏也反应过来,附和道:“我家老三是最厌烦这些的。”

“我先头那儿媳妇刚去的时候,她养的丫鬟就有爬床的,吓得他连屋子都不敢进。”

“你仔细说一说,给我们大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