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真脸上的笑意不变,和四姑娘打了个招呼才回道:“儿媳把箱笼收拾好了,找到几件给慧姐儿和康哥儿的衣裳,是在家里时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身,便拿了来瞧瞧,若不合身我回头再改。”

张氏一看后头丫鬟捧着的一叠颜色各异的衣裳,顿时惊讶道:“哎呦这么多衣裳啊,做这么多小孩子长得快没两年就都不能穿了。”

刘玉真小时候从来没穿过隔年的衣裳,就是珍贵的毛皮第二年那也是要换个面料子的,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接话。

索性张氏也没有在意,她笑眯眯地冲着几个孩子喊道:“康哥儿慧姐儿你们两个快过来,你娘给你们做了新衣裳,和你们前两天穿的那套一样好,快过来看看,哎呀都是上好的料子让你破费了。”

刘玉真笑道:“娘您说的是哪儿的话,一家子人哪儿来的破费呢,小孩子也费不了几匹料子,这是我的心意,穿出去也体面。”

“对对对,”张氏笑了,“你当家的也是这么说,这次从省城回来都给我们带了料子,不过那些绸缎料子我手粗可做不来,我和你爹这两天穿的衣裳还是四丫头做的呢,那笨丫头一天到晚就知道摆弄针线,也不知像了谁。”

刘玉真看了眼腼腆地站在一边的四姑娘,也跟着笑道:“四妹妹这是像了娘呢,村里婶娘们都说四妹妹能干,正巧我找了几匹料子出来要给夫君做两件以上,想把四妹妹讨了来帮衬,就是不知道娘舍不舍得。”

陈荷花打这新三嫂一进门便被她的风度气派镇住了,觉得她那那都好看,无论是头上的金步摇玉簪子还是这两天身上穿的红色锦缎衣裳都耀得她睁不开眼,不敢近前。

这会儿听她这么一说再看看她衣裳上的精美的刺绣顿时心动了,偷偷地在扯着张氏身后的衣裳,小声道:“娘……”

张氏刚想答应,但想着先头大刘氏的做派顿时犹豫道:“这,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刘玉真对着陈荷花笑了笑,道:“怎么会呢,娘身上穿的这衣裳针脚细密,瞧着便知道很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这个帮手儿媳喜欢都来不及呢,不但是妹妹就是慧姐儿我也想着一起领了去,她这年纪也该学着打络子了。”

慧姐儿倒罢了,但四丫头可是自己亲生的,这小刘氏昨日孝敬的针线看过的人都说好,当家的还说要留着冬至时穿,这让四丫头过去帮忙做衣裳肯定能学个一点半点的,那她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张氏瞧了瞧这小刘氏,不像是不情愿的,而且这是她亲口说的呢,张氏定下心顿时眉开眼笑道:“她呀就是个木讷的,唯一还算拿得出手的就是这针线了,四丫头还不谢谢你三嫂,去了不要惹你三嫂生气知不知道?!”

陈荷花也是喜出望外,连忙道:“谢谢三嫂!”

“快别多礼。”和陈荷花说完了,刘玉真对着角落里的手拉手的两个孩子招手道:“慧姐儿康哥儿快过来瞧瞧新衣裳。”

“这两孩子怎么还躲呢,”张氏皱眉,走过去提着慧姐儿的胳膊喊道:“慧姐儿你忘了昨晚上你爹和你说什么了?还不快领着弟弟过去?!不听话等下不给你饭吃!”

慧姐儿撇撇嘴,拉着康哥儿跟在张氏后面走上前来,停在了三步远,康哥儿想要上前被她使劲一拉顿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慧姐儿脸上一白,惊慌地望着在场的大人。

刘玉真有些心疼,但这并不是她说话的好时候,便装作没看见走上前去半蹲着身子拿了几件衣裳在他们身上比划,这些衣裳做的时候都往大了做的,如今一比果然都有些大了,遂收了起来,道:“大了些,回头我改改。”

张氏一直瞧着她比划,对这衣裳的料子、绣工和针线都看在眼里,知道是用了心的。这脸上的笑容越发大了,听她这么说便安慰道:“衣裳要做大了好,小娃娃见风长,做大了明年后年还能穿!”

理是这个理,但刘玉真并不准备让两个孩子穿不合身的衣裳,她脸面还要呢,遂笑道:“娘说得对,我回去改改多留几寸明年再放出来也合身。”

“对对对,是这个理!”张氏见她听从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刘玉真进来前他们是在围着桌子剥毛豆,这会儿正事说完了几个人便坐回了凳子上,桌子上圆滚滚的青豆装了一大碗,慧姐儿一边剥一边看她,康哥儿则剥着剥着就塞一个到嘴里,张氏也不阻拦。

刘玉真也动手剥了几颗,问道:“娘您这剥的豆子是准备晚上吃吗?这点活计您吩咐顾厨娘做便是了,有下人在哪能让您这个做太太的动手呢?”

“不碍事,这是我刚去后边地里摘的,这么点豆子一会儿就剥完了,”张氏边埋头剥着青豆子,边说道:“我看厨房有猪头肉,这青豆子炖猪头肉得来的汤清甜得很,老三爱吃呢,有了这个菜老三和这几个皮猴都能多吃两碗饭,咱们家的豆子种得晚这会儿还没全黄,再过些日子就吃不上了。”

猪头肉炖汤……

刘玉真别说吃过,在府里十几年听都没听过,估计是顾厨娘买来煮给下人吃的,没想到被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