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岁月似乎并没有再吕芷云的脸上留下痕迹。她还如十年那样的端庄,还如十年前那样的美丽。

岳鼎丰紧张的踏出一步想要上前,吕芷云却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鼎丰,你救救麟儿吧。”

岳鼎丰的脚步顿住,身体仿佛石头一般僵硬在原地。

吕芷云已经知道了啊……

也难怪,外面传的沸沸扬扬,湘妃观又不是真的与世隔绝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鼎丰,只要你答应救麟儿,我愿意还俗,我愿意回到你的身边我一辈子侍奉你……”

听着这话,岳鼎丰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狠狠的捏住,用力的拉扯。

“芷云……

这是你回到我身边的条件对么?”

“是!你答应么?别说什么民不可与官斗。别人不知道丹鼎宗的实力,我还是知道的。丹鼎宗炼制了这么多丹药,培养了这么多高手。

二十年来,光八品之上都有二十多个,更有上百名九品以上的弟子。再加上这些年丹鼎宗结交的朋友,积攒的人脉。

你若愿意,将麟儿救出来并非难事。”

听着吕芷云的话,岳鼎丰的心只感到森森的寒意。

“你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么?这是谋反啊!无论事情成与不成,丹鼎宗的下场是什么你可想过?

所有参与的人,都会被朝廷永久追杀,没有人能得以善终。”

“那是我们的儿子,唯一的儿子!”吕芷云倔强的说道,“我是做娘的,我不能看着儿子被拉到刑场砍头。无论用什么办法,我都要救他。

难道你真如此冷血,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去死?没有了麟儿,我们这一生还有什么意思?”

“那你知道麟儿做下了什么事?你知道他犯了什么罪?”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义?为今之计是先把儿子救出来,以后我们再慢慢教。

我知道丹鼎宗是你一生的心血,可你一生的心血最终还不是要托付给麟儿?麟儿没了,你一生的心血有什么用?”吕芷云扬起头殷切的劝说道。

“你先起来!”

“不,你不答应我绝不起来!”

岳鼎丰眼眸中闪烁的深思……

过了许久,脸上变换的表情渐渐的隐退,消失不见。

“麟儿是我的儿子,是我唯一的儿子!如果能救他,哪怕他有一线生机,我都会救他。”

“你答应了?”吕芷云惊喜的站起身问道。

“但这一次,麟儿犯的错太大了……大到这世上没有人能救他。就算我拼了命,就算堵上丹鼎宗的命也不行。”

“你连试都不试,你怎么知道不行!”吕芷云顿时急了。

“因为这次不仅不行,更是不能!”

岳鼎丰缓缓的来到静室的天窗下,望着透过窗洒下的一丝月光长长的呃叹了口气。

“在人新婚之夜,强暴人家新婚妻子,生怕事情败露,伙同邪魔屠戮人家满门。

整整八十七条人命啊!

如此行径,你可曾听过?

要换了旁人做下此事,你听到怕也是义愤难平恨不得将那畜生千刀万剐。可偏偏做下这事的是你的儿子,你却满脑子想着怎么救他。

能救么?

你叫我怎么救?

就当做没有生过这个畜生吧。”

“岳鼎丰,你怎么这样……你怎么能这么无情!”吕芷云举着颤抖的手指着岳鼎丰。

“你生他,没教好他,现在竟然还能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是我没教好他么?”岳鼎丰脸上露出苦笑,“从他三岁开始,我就想教好他了。

可是谁将他护在身前,让我连动他一根手指都不能?

三岁说还小,八岁说还小,到了十三岁,还说他还小。

哪怕你出了家,每一次他在外面闯了祸就直接跑到湘妃山,我就算想教育他都没有机会。

一次次,一次次的对他纵容。

是我么?

我们没有给他的教育,总会有人给他的。

现在,就是这个结果。

我要教训他,你拦着我。现在官府要惩戒他,你却来逼我……

你出家拜神这么多年,难道没悟出点神通?能救麟儿的,只有神仙。我岳鼎丰,只是一介凡人啊!”

岳鼎丰道完,缓缓转身,来到门口,拉开门踏出门外。

吕芷云呆呆的看着岳鼎丰,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岳鼎丰竟然这么走了。

而且走的那么的自然,那么的轻松。

有些人,出家修道了十年都没有看开,没有学会放下。

而有的人,在红尘中挣扎了一辈子,却在一瞬间就放下了。

说出那么一番话的一瞬间,岳鼎丰悟了。

过往的种种,仿佛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晃过。

他就像一个局外人,看着自己对吕芷云的一切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