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一趟医院,陆沅的手腕被重重包裹起来。

不仅仅是擦伤,还有肌肉拉伤,大概有十天半个月不能活动手腕。

慕浅当即气得要再打电话去骂容恒,陆沅却连忙拉住了她。

“是我自己不小心。”陆沅说,“你别怪其他人。”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慕浅说,“该骂!”

“他心里对我有怨嘛,这样做也正常。”陆沅说,“等过段时间,他平复了,忘记了这些事,也就好了。”

慕浅转开脸去,道:“你倒真大方。”

“他毕竟是你和霍靳西的好朋友啊,我们以后迟早还会碰面的。”陆沅说,“我期待着,能和他和平共处的那天呢。”

慕浅听她那云淡风轻的语气,倒像是真的已经放下了一般,毫不在意。

慕浅的脸色却依旧没有丝毫好转。

……

陆与川再度醒来,是一天一夜之后的事情。

陆沅打了电话过去,知道他情况已经稳定了许多,这才稍稍放心。

“浅浅呢?”陆与川跟她聊了一会儿,没有听见慕浅的声音,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陪祁然去学校了。”陆沅回答,“今天有亲子活动,他们一家三口都去了。”

“嗯。”陆与川听了,应了一声,道,“挺好。”

“等她回来,爸爸你还没睡的话,我就让她打给你。”

“不着急。”陆与川说,“你们都不用担心爸爸,我好着呢。过些天我就回来,这些天你就住在浅浅那里,不要到处乱走。”

陆沅看了看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手,轻轻应了一声。

事实上,她仅有的活动就是画图做衣服,如今手腕不能动了,被慕浅强行安置在霍家休养,也的确是没有别的事情做。

放下电话之后,陆沅看了看时间,准备去厨房跟阿姨学习做菜,没想到刚走下楼梯,就看见霍靳西和慕浅领着霍祁然回来了。

一家三口穿着同款的白衬衣,霍靳西和霍祁然明显都是剧烈活动过的,父子二人的衬衣上就沾染了不同程度的青草痕。

对于向来规整持重的霍靳西而言,这样的形象并不多见,却多了几分人间烟火的气息。

与他相比,还未显怀的慕浅几乎是怎么出去怎么回来的,身上的衬衣不见丝毫褶皱,脸上的妆容也没有一丝褪色。

这夫妻二人,无形中倒好像掉换了个风格。

慕浅保持着自己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姿态走到沙发里坐下,霍靳西瞥她一眼,直接拎着霍祁然上楼洗澡去了。

“你们……闹什么别扭呢?”陆沅不由得道。

慕浅翻了个白眼,“说好的户外亲子活动,这不让人做,那不让人做,所有人都在草地上撒欢,就我一个人坐在旁边,有人撑伞有人扇风有人递饮料,所有人都像看稀有动物似的盯着我瞧,没劲透了。”

“不然你想怎么样?”陆沅说,“去草地上给大家表演个翻跟斗?”

慕浅闻言,立刻点头道:“我可以的,我绝对可以的!”

“胡闹。”陆沅低斥了一句,随后才又开口道,“爸爸醒了,我刚刚跟他通了电话。”

慕浅听了,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哦。”

陆沅看了一眼她这个模样,随后才又道:“你不跟他说说话吗?”

“不说。”慕浅撑着脑袋,一副懒洋洋的姿态。

“他现在毕竟有伤在身,肯定很想你关心他——”

“我不能给他好脸色。”慕浅缓缓道,“一丝一毫都不能。”

陆沅听到她用了“不能”这个词,顿了片刻,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道:“那随你吧。”

慕浅说到做到。

那几天,无论陆沅何时何地跟陆与川通电话,她始终都没有走到电话旁边说一个字。

陆与川大概猜得到她的心思,问了几次之后,便不再问了,只从陆沅口中知道她一切都好,便满足了。

……

三天后,容恒回到了桐城。

回来的第一时间,容恒就来到了霍家跟霍靳西碰面。

整个霍家竟难得地只有霍靳西一个人,大概也是在等他的缘故,因此两人就在客厅沙发里坐了下来。

“慕浅呢?”容恒不由得问了一句。

“去美术馆了。”霍靳西回答,“陆与川怎么样?”

容恒冷笑了一声,道:“不得不说,生命里真是顽强。”

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两个部位,“这里,这里,两个地方受伤,稍有差池,任何一处都能要了他的命。可是他偏偏挺了过来。”

霍靳西并不惊讶,“不然你以为,他从一无所有混到今天这个地位,凭的是什么。”

容恒顿了顿,随后从身上拿出一张纸来,递给了霍靳西。

霍靳西接过来,一看,看到了几个人名。

几个……非同一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