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官兵正在关闭城门,被商贾百姓这么一冲,根本就没法正常操作。焦急之下,官兵提刀就砍,接连砍死好几人,可后面的百姓还在继续往里挤。

“跑吧!”

官兵眼见无法闭城,干脆转身逃之夭夭,百姓没了官兵阻拦,也一股脑儿的涌进城去。

当黄幺奔至,已是城门大开,本来关了一半,又被百姓给推开了。

“夺门,莫要再冲!”

黄幺进城之后,立即守在门内。

张铁牛还想继续冲杀,被黄幺生生拉住,两人就此占据东门。

赵瀚、费如鹤带兵杀至,立即分配任务。

费如鹤带领两千士卒,抢占其他几处城门;黄幺、黄顺带兵一千,负责维持城内治安;赵瀚亲率一千士卒,前去攻占县衙。

知县和师爷正在县衙后院喝酒,烤着红泥小炉,在那儿温酒作诗作对。

大冷天的,又是腊月二十八,转眼就要过年了,正是应该好好享受的时候。

“县……县县县县尊,反贼杀进城了!”

“什么?”

知县和师爷的第一反应,不是召集官兵和衙役,而是各自逃去住处,抱着银子想从后门开溜。

可惜,后门也有反贼围堵,知县和师爷只能翻墙。

“当官儿的在这边!”

吴勇带着十人小队,正好看到知县、师爷以及家奴,正在围墙下搭凳子准备翻出。

知县也是个要钱不要命的,带着将近二千两银子,足足有上百斤重。从住处抬去后门想跑,逃跑失败之后,又从后门抬到花园围墙。此刻正坐在墙头,让家奴们把银子托举上来。

“反贼来了!”

几个家奴大惊失色,放弃装银子的木箱,银子落下去撒了一地。

知县惨叫道:“我的银子……唉哟!”

竟是家奴们慌乱之下,直接抓住知县的腿,拼命往围墙上爬。他们倒是爬上去了,却把坐在墙上的知县拖下来。

师爷见势不妙,不敢再保全银子,只带着几十两跳墙开溜。

吴勇带兵冲到围墙下,用枪指着知县,兴奋呼喊:“我又抓到大官了!”

……

再说城南县学,学校里一个学生都没有,早就已经各自回家过年。

县学教谕听说反贼进城,立即拿出一把长剑,又取出弩弓和一壶箭矢。他边走边给弩弓上弦,召集学校的经师和杂役,拢共十多人紧张守在学校里。

一个经师瑟瑟发抖:“反贼不会来县学吧?”

“肯定去县衙了。”另一个经师说。

教谕让杂役把梯子抬来,他爬到围墙上观察情况。等了好一阵,却见一队反贼,正在追杀百姓,朝着县学这边奔来。

教谕义愤填膺,用弩弓瞄准反贼,非常冷静的扣动扳机。

“唉哟……有弓手,快快躲避!”

黄顺此刻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正带人追捕趁乱抢掠者,突然之间,肩膀就莫名其妙中了一箭。

忍痛躲到书铺的檐下立柱后,黄顺仔细回忆刚才的情况。他看向街对面的县学,顿时大呼:“学校里有人射箭,快冲进去抓人!”

眼见反贼冲向县学大门,教谕立即跑回去,对经师和杂役说:“快逃!”

经师、杂役们心中怨恨,反贼都是被教谕引来的,老实躲在学校里不好吗?

这些家伙飞快跑向后门,只听轰的一声响,却是学校正门被撞开了。

“全抓起来,我要活的!”

黄顺愤怒之中,又带着些许兴奋,他知道赵瀚想要组建远程部队。

从县学正门闯进去,里面的人都跑了,于是奋起直追,一直从后门追出半条街。

由于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教谕、经师和杂役们,都没法躲进民居,只能顺着街道溜进小巷。

杂役倒是跑得快,老师们却缺乏锻炼,被一群反贼越追越近。

“唉哟!”

一个经师摔倒在地,其他经师不管不顾,使出吃奶的力气逃命。

教谕本来已跑到前面,听到情况之后,突然转身又射出一箭。

“啊!”

这次射得好准,正中一个追兵的胸口。幸好穿着厚厚的棉衣,抵消了大部分的力道,否则非得当场丧命不可。

“举盾追击!”

黄顺连忙大喊。

赵瀚麾下的藤牌手,早就不再使用锅盖了,如今都是正儿八经的木盾。

除了教谕之外,其他经师都被抓住。

黄顺忍痛拔出箭矢,他也穿着棉衣,箭头入肉不深,但还是在扎到了骨头。这货带兵加速追击,转眼间跟着教谕进入小巷,然后就追丢了。

“把总,地上有脚印!”一个伍长提醒。

临近过年,这种小巷里行人稀少。雪地里虽有许多脚印,但新踩上去的,却只有那么一串。

黄顺冷笑道:“藤牌手在前,举盾护住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