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儒的质问,众人紧紧盯视下。

李白大袖一摆,金甲天兵虚影缓缓隐没,诸般异象尽敛。

恍若无人般,怀抱玉壶,仰头畅饮,酒液汩汨而流。

“哈哈哈哈……”

“痛快!”

全然一副手刃宵小,心怀大畅的模样。

众人于阵阵长笑之中,见他疏狂之态,哪怕他刚刚做了“大逆”之事,却也无人生得起厌恶来。

反为其风流气度所倾,暗自钦佩,甚至羡慕不已。

甚至有人暗暗动摇,如此风流人物,怎会是宵小之辈?

莫非那鲍刺史还真的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之事?

已经有人怀疑地看向鲍信。

李孟阳和范缜正在查看他的状态,看样子,应该是还活着。

刚才那人的手段,只不过是断其立命之路,不至于伤其性命。

不过是愤懑攻心之下,才昏了过去。

这白麓岩上,上千文人名士,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一个人开怀痛饮。

似乎忘了一般,无人催促,也无人干扰。

直到李白似乎喝得心满意足了,仰天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

才转过头来,有些狭长的的眼角斜睨,带着迷离醉意,哈哈一笑:

“方寸山中一闲人,李白,特来替天行道。”

“谁有不服,白就在此地,不妨上来一会!”

“方寸山?”

在场之人,有几人都心中一动,不约而同地看江舟。

神秀、燕小五等人,此时也用古怪的神色看着他。

燕小五重重吞了吞口水,小声道:“喂,这家伙是你同门?”

江舟正处于一种十分奇异的状态。

他的精神意志,似乎站立于那浩瀚无边的长河之上。

人却还是清醒地站在原地。

此时他已经将上百华丽篇章镌刻于浩然长河之中。

但他总还觉得缺了些什么。

这是一种冥冥中的感应,说不清,道不明。

所以他在思考。

闻言分心随口道:

“家师圣贯天地,宙合百家,斜月三星,小能藏方寸之间,大能囊括宇宙诸天,”

“究竟有多少门人弟子,我也不清楚。”

“这位太白师兄,持师门信物来寻我,要与我一道来赴这诗会,我也想不到,他竟会做如此之事。”

刺杀刺史,更是毁其立命之道,这可不是件小事。

江舟是万万不可能担下罪名的。

但他又不想完全置身事外。

毕竟“李白”这样一个马甲,威慑力可不小。

正是用来加强“方寸山”名声和威慑的时候。

所以在来时他便用自己的身份带李白进入诗会,此时也没有隐藏“两人”间的关系。

不过,关系可以有,却不能牵扯太深,否则以后掰扯起来可不好说。

燕小五啧啧称奇:“啧啧,我现在对你的师门是越来越好奇了,拔了萝卜种辣椒,一茬比一茬辣,怎么从里面出来的人一个比一个变态?”

可不是吗?

先是一个楚留香,众目睽睽,重兵把守之下,把平蛮将军元千山给盗了,屁事没有。

元千山不仅没抓到人,还把自己闹了个灰头土脸。

现在又来一个李白,更加变态,竟然一个人斗败了在座上千名士俊杰。

燕小五从来没有想过,文人念的那些酸诗也能那么让人热血沸腾。

一口酒,一篇诗,来一个败一个,如同战阵之上的无敌将军,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斩一双。

现在更是在两位大儒的手下,将一个即将立命的刺史给“斩”喽!

燕小五刚才都差点想尖叫一声:牛逼——!

还有他自己,也是个高深莫测的。

每次都以为是他的底限,可下一次又总能做出点惊破人眼球的事来,完全看不到极限。

燕小五越来越怀疑,他写的那本《群雄录》里描写的人,该不会就是方寸山门人自己左手跟右手打着玩吧?

一旁的神秀也不禁暗叹。

难怪江居士对入大梵寺全然不动心,这方寸山能出江居士还有那位李居士这样的人,又岂是寻常?

即便是仙门圣地,如此人物也是百年难出。

在场之人,都因李白口中的方寸山纷纷寻思议论起来。

原黯、商容两位大儒也是暗自思索,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想不到。

商容不由抬头怒道:“你将鲍刺史说得如此罪大恶极,你倒是说说,他到底犯了哪般大罪?小小孺子,竟下此毒手!”

原黯也道:“李白,老夫看你也非是奸邪小人,若有何冤屈,休妨当众说出来?”

“若是鲍刺史当真有过,我等非也不是不分是非黑白之人,老夫当为你二人调解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