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奋的士兵们蜂拥而出……

话说从他们身上真的看不出有什么请罪的觉悟啊!那架势倒是更像准确去皇宫洗劫一般。

“大帅,老朽实在不懂大帅此番究竟为何?”

顾养谦壮着胆子问道。

他其实也看出来了,杨丰狂悖归狂悖,但真不是那种残暴军阀,这家伙不但不是那种嗜杀成性的,反而始终在尽可能的控制局面,荼毒勋贵的同时,还在最大限度确保秩序,不至于在京城制造一场浩劫……

当然,对勋贵们来说的确是一场浩劫。

但是,老百姓没影响。

直到现在杨丰还严令那些青壮不得进入各坊。

倒是那些京城百姓跟着得了不少好处,尤其是那些沿街的,这些青壮饮食都是他们供应,粮食是朝廷给的,而劳务费也是孙公公拿出银子,李进忠带着一帮太监负责……

反正皇宫里堆满了银子。

而京营则控制了所有城门,至今城门还是关闭,外面的人不准进城,而且有巡逻队专门抓捕趁机为非作歹的,毕竟京城里面也有不少歹人,实际上这座城市匪患不断,最多时候一次抓捕数百隐藏寺庙的盗匪。包括搜刮那些勋贵家的银子也是京营为主,而那些家丁与其说是一起,还不如说是被杨丰故意拆分开,然后由京营盯住了防止作乱,这些京营基本上都是京城本地和近郊的,他们是不会允许外人在自己家园作乱的。

以顾养谦这种老狐狸的眼力,当然能看出杨丰在努力控制混乱的规模。

他不想死太多无辜。

甚至就连那些勋贵真的也没有夹死的,虽然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些家伙屈服的足够快,但的确没有被夹死的,而武清伯是唯一一个,但此事无论怎么看杨丰都像是故意的。

他应该和武清伯没什么仇。

至于请罪……

那就更是莫名其妙了。

你连皇帝都敢挟持,还怕夹死个国舅?

你现在就是进宫夹死皇帝他妈,估计皇帝也只能说他妈寿终正寝。

所以哪怕以顾总督的头脑,也真的被杨丰搞懵了,他完全猜不出这个家伙的用意何在了。

“都堂,看来你们还是对我有误会。”

杨丰摆出一副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者谓我何求的姿态长叹一声。

顾总督呵呵一笑。

“我真不是什么逆贼,我也真没想过造反,我就是想让这大明朝一切回到本来应该的样子,做官的不贪赃枉法,勋贵不蛀空国家,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当兵的奋勇杀敌然后受人尊敬。

我的手段的确让你们觉得狂悖。

但大明朝到了今天,不下狠手已经不行了,大明朝需要的是雷霆风暴般的变革。

而不是张居正那样的裱糊。

可是就我本心而言,我的目的始终很纯粹,就是让大明恢复太祖盛世,恢复朗朗乾坤,让四夷宾服,如成祖之时皆俯首阙下。

就这么简单。

我对皇帝陛下,对大明的忠心始终不变。

这种事情皇帝不方便做,你们这些做官的不会做,既然这样那我就甘愿顶着天下之怨恨,为陛下扫清宇内,我这是舍身报国,但夹死国舅,让陛下为难,让太后伤心,这真是不对的,我是真心向陛下和太后请罪的,还请都堂帮忙给我写一份请罪的奏折然后递上去。”

杨丰说道。

那形象俨然就是赤胆忠心。

“此事容易,老朽这就写。”

顾养谦笑着说道。

紧接着他们找出笔墨纸砚,顾总督洋洋洒洒,迅速给杨大帅写了一份请罪的奏折,内容当然是据实上奏,杨大帅带着部下来为皇帝募捐,没想到国舅武清侯过于吝啬,守财奴性子,死活不肯帮陛下,然后杨大帅和部下士兵出于对皇帝的忠心,行事急躁了一些,再加上武清伯年纪大了骨质疏松……

好吧,就是骨质疏松。

这个词还是杨大帅教的,甚至他特意解释了一下什么是骨质疏松,顾总督也是学问渊博,医学也是略懂,立刻就明白这的确是的。

总之一不小心就把武清伯夹死了。

但这的确不是杨大帅的责任,因为武清伯家的金银已经清点出来,他不但有能力掏这五十万,而且再掏几个五十万都毫无压力,无论身为元舅至亲,还是身为陛下之臣,这样都是不对的……

总之就是这样。

“然后再怎样?”

杨丰拿着奏折一脸谦虚的问道。

“送通政司,由通政司交司礼监,由司礼监上呈陛下,不过以大帅与诸位公公的交情,直接给田公公就行了。”

“不,不,还是走程序,我们都是奉公守法的,要按照规矩来,就请都堂帮我送到通政司,另外若是按照规矩,上了这份奏折之后该怎样?”

“那就只能是素服待罪了?”

“何为素服待罪?”

“把官印留在衙署,事务交给副手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