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祁任父子背后的阴谋诡计,林宁等人或许猜到他们不甘心,但却没人在意。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大部分阴谋诡计其实都不足为虑。

当今天下自然还有能威胁到青云寨的存在,但绝不包括祁家父子。

整整连续三天,一位圣人,七大宗师,如同骡马一般,将一座座装满粮米的楼车自上谷运往盛郡,自那里往青云寨,只有几百里地了。

没日没夜的这般搬运了三天,才堪堪将蒯家田庄内的粮库搬空。

别说林宁、侯玉春、法克、东方伊人这些初品宗师一个个累的跟狗似的,就是燕仲这个中品宗师,甚至皇鸿儿这个高品宗师,面色都隐隐发白。

一个个看向林宁的目光不善,太狠了!

林宁也为难啊……

站在盛郡郊野之上,看着西边的云彩,面色发苦,叹了声:“我太难了……”

田五娘面色不变,站在林宁身边问道:“怎么呢?”

这般单纯耗费体力,对她来说反而是一种沉淀。

最近半年她奇遇太多,多到她有些吃不消了。

目前来说,慢一点累一点,对她是一种锤炼。

林宁不动声色的用目光扫了圈众人,尤其是负手而立,夜观天象的某个老帅逼,干咳了声,道:“不知诸位看到了没有,西边儿的云彩,不大正常呐……”

众人懵然,往西看了看,黑乌乌的一片,连个锤子也没有,看什么看?

林宁清了清嗓子,道:“据我观测,今夜怕是要有雨雪天气。”

众人闻言面色一变,立刻往西边又看了看,果然没见到星星。

随即众人心头不妙,自己跟来不吭声当了三天苦力的东方伊人问道:“你什么意思?”

林宁笑了笑,道:“咱们可能还要再辛苦一下,赶紧动手,砍些树木,给粮米遮掩一下,不然……”

腰酸背痛的一众人,看林宁的目光好似看十恶不赦之人。

侯玉春瞪着瞪着,忽地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种当苦力的感觉,对他来说,真他娘的新鲜!

法克大师亦是如此,他抓了抓大光头,嘿嘿笑道:“常见百姓之苦,田间码头上,一个个百姓面色如土,眉眼间或麻木或苦涩,更多为疲惫苦累。但洒家只是看着,初时还觉得不忍,可看多了,也就没多大感觉了。如今体验一场,嘿,这滋味……不易。”

林宁批评道:“咱们这才到哪儿?顶多就这几日辛苦,那些人却是几十年如一日的苦。再说他们的苦是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意义的苦,但咱们不是毫无意义的干,也不是为我林宁贪财做事,咱们这三十万斛粮食搬回山,能活命无数啊!大师你说,是不是功德无量的事?行了,别啰嗦了,干吧!”

“……”

这番话倒没什么,可是看到林宁提及功德无量时,憋不住露出兴奋的笑容,众人一阵无语。

这厮莫非是和尚变得,怎么提及无量功德这么高兴?

唯有田五娘知道一些隐情,没有多言,率先前往一处深林,没有多久,就带了两株巨木回来。

林宁的《天工录术》已经升级到融会贯通之境,动起手来极快,将巨木变成一块块均匀的木板,而后卡在楼车本身就设计有的卡槽上,如同搭了一个屋顶一般。

见他夫妻二人动起手来,且有了成绩,其他人也不多言,纷纷变身伐木工,又开始了劳作……

……

五日之后。

虽然有陆家车行的一千架大车打底,但三十万斛粮食,大多数仍有侯万千带着七大宗师生生扛回了山寨。

等回到山寨后,侯万千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林宁在后面喊都喊不住。

其他六人除了田五娘外,也一个个面色苍白的逃的找不到人影。

仿佛林宁是催人命的黑心老财主,拿人当驴使唤般。

“娘子,还是你好啊!其他人……人心不古啊。唉!”

山门处,看着作鸟兽散的众人,唯有田五娘仍陪在身边,林宁不由感叹道。

田五娘微微抿嘴一笑,这几天来,林宁用尽各种方式,连哄带骗带威胁,让众人将大部分粮食搬回山寨,其中搬的最多的其实是侯万千,往往侯万千搬了三个来回,田五娘才能搬一次,而林宁等人第一趟才走了三分之一。但纵然如此,数目巨大的粮米,还是让众人吃够了苦头。

连她都感觉已到了极限,更何况其他人?

可是,看着分明已经疲惫到极点,但仍精力不减用各种方式鼓舞别人的林宁,田五娘感到十分的欣赏。

不过她也心疼,看着满面沧桑的林宁,轻声道:“小宁,你也快去歇歇吧。粮米有三叔他们带人安置就好,孙伯擅长这个。”

作为青云寨的库房大管家,孙伯这几天每每看起来好像都要得羊癫疯一样,不时的要抽搐一下。

不是病的,是高兴的。

青云寨几辈子都没这么阔过,一车一车的铁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