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声陡然间从房外传来,瞬间将他的睡意驱散一空。

“哪里来的鼓声?”

周瑜一跃而起,鞋都来不及穿,便一瘸一拐的冲出了房门。

果然城外是鼓声震天,这一次似乎是从南门而来。

“难道大耳贼适才只是试探佯攻西门,实则想偷袭我南门?”

周瑜立时警觉起来,大喝道:

“速速备马,吾要赶往南门坐镇。”

“传令陈武,调五百人马速往南门增防。”

周瑜困意全无,即刻上马离府,直奔南门而来。

登上南门城楼时,陈武已率五百兵马先行赶到,与南门留守的八百士卒合兵一处。

南门城墙根下的千余百姓,也被赶上了城墙,充当起了挡箭牌。

周瑜强打起精神,喝道:

“都给我稳住了,不得慌张。”

“本都向你们保证,刘备绝不敢攻城,尔等只需守住岗位,不得擅动便是!”

一千余江东士卒,强行驱散了困意,握紧手中刀枪严阵以待。

“嗵嗵嗵!”

“呜呜呜!”

“杀杀杀!”

就如西门时一样,城外刘军的声势,不可谓不浩大,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般阵势,俨然刘备已尽起五万大军,要将虎林南门夷为平地。

只是,如西门时那样,荆州兵敲锣打鼓折腾了一个时辰,却依旧不见来攻城。

将近天蒙蒙亮之时,喧嚣声陡然而止。

终于安静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不少人甚至站着就已睡着,这鼓声一停反倒是给惊醒过来。

“那大耳贼定见我们防备严密,又知难而退了。”

“只是他这一折腾,将士们整宿未睡,实在是困的紧啊~~”

陈武口中抱怨着,跟着打了个哈欠。

周瑜看看城外,又看看满城吹欠连天,困到昏昏欲睡的士卒,忽然间笑了。

“刘备根本就没想过要夜袭虎林,他弄这么大动静,只是为了令我军疲惫不堪。”

“我料他随后几日,还会如此折腾,直到扰到我军心士气瓦解,防备松懈之时,他才会肆机发动突然一击!”

“我料这必是那萧方手段,无非是疲敌战术罢了。”

周瑜嘴角带着冷笑,推测出了其中玄机。

陈武恍然大悟,不由咬牙骂道:

“原来如此,这萧方当真是诡诈阴毒,这般下作的计策,亏他也使得出来!”

骂完过后,陈武脸上又蒙上一层阴影,苦着脸道:

“可咱们就算知道这是那萧方诡计,只怕也无可奈何啊,总不能置之不理吧。”

“倘若大耳贼几次佯攻中,突然来一次真攻,咱们来不及把百姓赶上城头,被大耳贼破城而入当如何是好?”

周瑜却不以为然一笑。

“那乡野村夫这一计虽阴毒,岂又难得倒本督。”

“你传我号令,从今日起将三千将士,分作白天黑夜两班,轮流负责夜中值守。”

“其中班值守时,另一班不管城外天崩地陷,都不必理睬,只管大睡便是。”

陈武先是一愣,旋即狂喜。

这两班轮换,便不必担心全军都疲惫不堪,总有半数人马保持清醒,不就能时刻应对荆州军的突袭来袭了么?

“还是都督厉害,这么简简单单手段,便破了那萧方的疲敌之计!”

“好好好,末将这就去办。”

陈武欣喜若狂,狠狠恭维过周瑜后,便欢欢喜喜的前去传令。

周瑜的目光转向城外,看着渐渐清晰的刘军大营,眼中是自信与讽刺掺杂的冷笑。

“萧方,我早说过,这一次我一定会赢。”

“你还有什么诡计,尽管使出来便是!”

于是,三千江东士卒,便如周瑜所说分为两班,轮流值守。

也正如他所料,接下来的七天时间里,每每入夜刘军便是锣鼓喧天,杀声震地。

江东军分为两班值守,便不为所动,只管你敲你的鼓,我睡我的觉。

转眼,已是第八日。

深夜时分。

刘营之内,数万刘军将士,披甲执刃,肃杀而立。

后营处。

刘备和萧方并肩而立,注视着眼前一座军帐。

“启禀主公军师,我三百死士已集结完毕!”

许褚策马而来。

刘备微微点头,挥鞭喝道:

“将这顶军帐,掀去了吧。”

左右亲卫即刻动手,迅速将军帐掀去。

只见一处坑道,赫然印入了所有人的眼帘之中。

刘备看着地面上的坑道,感慨道:

“军师这瞒天过海之计,当真是精妙绝伦,无声无息间就骗过了周瑜。”

“那周瑜作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