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都尉冲火出 决胜在此时(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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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敌骑,罗荡抽暇顾盼。
见跟从他战斗的那百余虎豹骑或三两配合,或四五结阵,尽管人马俱甲,一则都是皮甲,战马的负重没有太马甲骑战马的负重大;二来,虎豹骑战士的骑术个个一等了得,故却进退自如,阻击他们前进的敌军虽步骑结合,人数多於他们,但全然非是对手。
不多时,杀散了这股阻敌。
罗荡带领牡丹骑转向北上,行约里许,至因为前边被虎豹骑、陇军轻骑挡住,而不得不暂停下战斗的姚桃副阵兵的阵型中间,大喝一声,身先士卒,头一个杀了进去。
……
莘迩的角度看去。
姚桃副阵的两千余兵,此时是:前为六百余数的虎豹骑、陇军轻骑横截,中被罗荡亲带的牡丹骑撞入厮杀,可以料见得到,他们很快就将会被分成两段的命运,已经是不可逃脱。
“罗虎深得老麴侯的重用,於定西军中名声素高,虽以螭虎之勇,而犹忌惮他三分,并非是无有缘由的啊!”莘迩不禁赞许地想道。
……
这个时候,整个的战场分成了三处,一大两小。
两个小战场,皆位处於姚桃主阵、姚桃营垒之间,自然便是靠北的高延曹部与姚班所部的姚营伏骑这一处小战场,和靠南的罗荡部与姚桃副阵兵士的这一处小战场。
一个大战场,更不用说,当然就是姚桃主阵这处战场。
一大两小之外,还有一处不算战场的地方,即高延曹部、姚班部交战再北边一些位置的那个高地,冉僧奴目下聚兵所屯之地。
……
冉僧奴站在高处,放眼望去,三个战场一览无遗。
姚班此处战场,高延曹三进三出,所向披靡,长槊到处,定有一个秦骑坠马,那红色披风带起的奔腾火焰,好几次被重重的风雪包围,看着好像就快要被扑灭似的,可总是最终,那风雪都被驱散,这点火焰重又跳跃。其经过之处,尸横狼藉。战不到两刻钟,姚班所部的秦军轻骑,竟是无人敢再去迎斗高延曹了,瞧见他就散避四窜。
姚桃副阵此处战场,罗荡及其所部牡丹骑,在姚桃副阵兵的阵中腹心地带,横冲直闯,远观之,就如一个大磨盘似的,磨的是秦军兵士,抛出去的模糊血肉。
最让壁上观的冉僧奴双股战栗、心惊胆战的,是姚桃主阵的一幕。
姚桃主阵火起之后,东北方向的张道岳部接到莘迩的军令,推着水车火速赶到,在兵士们的掩护下,水车手们深入阵中,往火起处大量的洒水。
但水车数目有限,无法把火势尽数扑灭。
熊熊的火焰还是吞没掉了一些攻阵的陇军战士。
大部分被火吞没的战士,再也没能站起。
但是冉僧奴看到,却有一人,几次冲跃火势构成的姚阵防线,每次冲入时,大火都暂时地吞没了他,然而须臾过后,每次又都能看到他从火中奔出,三下五除二,击溃阻敌,随之,这人丝毫无有休息之意,不断地重复这个场景。
“这是人么?”
薛猛的感叹,重复出现在了冉僧奴的念头中。
……
那冒火陷阵的陇将,可不就正是朱延祖!
已经杀到了姚桃主阵的中阵,再往前不是很远,只剩下两道火线阻隔,就是姚桃的将旗所在。
将旗边上立着座高大的望楼。
姚桃,肯定就在那望楼上!
朱延祖再度冲过了一道火焰敌防,四五个亲兵追到他身边,提起水桶,往他身上浇水。
水碰到他滚烫的铠甲,“滋滋”地冒腾白烟,瞬间被蒸发成水气。
连着倒了几桶水,那白烟才不再升起。
一个亲兵担心地说道:“都尉,已经冲过四道火了,铠甲怕都要受不住了!要不歇一歇吧?”
朱延祖摘下面甲,露出了脸。
秦兵们一眼看到,虽然隔着面甲,但他的须眉竟还是已被火烧尽。
“我若生擒或斩了姚桃,能不能封侯?”朱延祖问道。
先前劝他歇歇的那个亲兵是他的族弟,在亲兵中与他关系最为亲近,答道:“姚桃是秦虏的定阳侯、四品的建威将军,要能把他生擒、阵斩,至少一个关内侯是少不了的!”
“我家寒白,因莘公之恩,我乃得仕军中。丈夫在世,若无机遇也就罢了,今既莘公给了我机遇,我岂能不抓住?当如王车兵,勠力为莘公效死,博一封侯!”朱延祖顾视诸亲兵,说道,“封侯固非汝等所能望,然莘公手创之勋官制,每转一级,皆有丰厚赏赐,汝等且亦可效死,为汝等家换良田、免赋税!”
“王车兵”者,王舒望也。
亲兵们听了他这话,无不受到激励,又给他的甲上倒了两桶水,然后朝自己衣甲上的也互相倒了水。
准备妥当,朱延祖闭上面甲,提刀而进,引率亲兵,往前头的那处火焰防线冲去。
……
望楼上。
姚桃亦早就注意到了朱延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