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派人送来的:“闻百姓说,田居部号称兵马五千。”

前边的情报说田居部约数千以上,现下步雷公禀报,说田居部号称五千。两道情报综合,颇为一吻合。石萍登时疑窦丛生,心道:“区区五千步骑,就敢来侵我南安?”联系张道崇、北宫越等率的武都三郡兵,已了对天水郡的两路夹攻之事,他摸着须髯,沉吟想道,“莫不是田居此犯我境,非是真的为了打我南安,而只是在策应张道崇、北宫越等部陇军打天水?其目的是为了牵制我部,不让我派兵援助天水郡?”思来想去,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测可能是对的,但又有点拿不准,於是做出决定,令道,“把这道敌情即刻送去冀县,呈秦刺史阅览。”

不管猜测是对是错,敌人来犯,身为守将,石萍的当务之急,当然是守住南安,至於其它,就交给上官秦广宗去判断、决策吧。

军情紧急,给秦广宗送此情报的几个骑士,一人三马,路上人歇马不歇,行三四十里,就换一匹马乘,行速甚快,夜半时分,到了冀县,直入州府,将此新的敌情呈上。

陇西、武都、阴平三路兵马,分於昨天清晨和昨日下午,开始了对新兴县、始昌县的进攻,两个前线战场的军报不间断地被送到冀县来,秦广宗从昨天到今日,一边关注前线的战况,一边与佐僚们筹划下边该如何应对,整整两天都忙得没有怎吃东西,也没怎么休息,闻得石萍有新的军报送到,他暂停下与佐僚们的讨论,命把军报拿来。

看完了这道军报,秦广宗把始昌、新兴两县最新的战况报告拿出来,又把来源不同的这几道军报,反复对比相看。

看了会儿,他有了判断,揉了揉因为睡眠不足而刺痛的双眼,抬起头,打起精神,对堂中的十余个州府、军府大吏说道:“石将军前一道军报中言,犯南安郡的陇军主将是田居,现一道军报中言,田居部兵马号称五千,据其斥候观察,其真实的兵力应是与此相差不大。

“诸君,我本就狐疑,武都等三郡攻我天水,武始等郡为何无有兵出?今果有田居氾我南安!只是,田居兵才数千,不比石将军部多,石将军且有城池为依,兵法云‘十则围之’,凭其数千人马,焉能陷我南安?据此,我认为,田居这一支陇军当不是定西此次寇我秦州的主力,他最多是起一个牵制我南安兵马的作用。自昨至今,张道崇、北宫越部攻始昌县甚急,攻势甚猛,此回寇我秦州的陇军,如我所料不错,其主力必是张道崇、北宫越部无疑!”

——却是秦广宗对田居部攻南安郡的“用意”判断,与石萍竟是相同。

“明公的意思是:南安、新兴、始昌三地,始昌才是此次寇我秦州的三路陇军之主攻方向?”

主力既然是张道崇、北宫越部,陇西的陇军和田居部都是“策应部队”,那几乎同时遭到进攻的三个地方,自然张道崇、北宫越进攻的始昌县,顺理成章地才是陇军的重点进攻目标了。

秦广宗颔首说道:“不错!”

“那我军下边的战策,该如何决定?”

“敌情已经完全明朗,我看咱们不必再多做讨论了。还是我之前的意见,咱们先把张道崇、北宫越部消灭掉,然后再收拾寇我新兴、南安的陇军。张道崇、北宫越部号称两万,依照始昌守将的观察,其部兵马实约万人而已,战卒不到万人。明天,我就下令,再遣军八千南赴始昌,合前日遣至始昌的三千步骑,及始昌守卒,并力反击张道崇、北宫越部,争取一战克之!”

一个府吏提出了反对的意见,说道:“明公,我冀县的驻军共万三千,再遣八千去始昌县,本县的驻军就只剩两千了。明公适才对陇军三路的分析固然有理,但战势无常,万一出现变局的话,我冀县只存兵马两千,明公不免就会因兵力不足而捉襟见肘了啊。”

“什么变局?”

“这……,兵不厌诈,比如,若是田居的兵马其实并非仅有数千,他正是为哄明公,才诈做数千,而候明公尽遣大军赴始昌之后,他乃攻獂道,这可该如何是好?”

用兵之法,有虚张声势,诈作兵多的,古亦有减灶之计,诈作兵少的。伪装兵多、伪装兵少都非容易之事,但有心之下,却也都是能够做到的。

秦广宗说道:“就不说田居部的兵马不足以攻陷南安,就算他的兵马再多一倍,田居,庸将也,前年他与吕、姚二将军的白石山、鸟鼠同穴山一战,他被阻多日不得过,以其庸才,又何能使南安告急?君之此虑,不足忧也!”

他拿起案上的玉如意,轻轻地把之放到一边,说道,“待我大破张道崇、北宫越部后,料田居部自然就会主动撤退矣!”又道,“他那时若仍不退,其虽庸将,毕竟定定西之一郡太守,五品将军,获之,亦石将军之一军功也!”抚须笑可诸吏,“君等说,是不是?”

诸吏纷纷答是,一个铜锣般的声音最是响亮:“是啊,明公!”

秦广宗再可余下诸吏,说道:“君等以为我的的这个破敌对策可否?”

其余诸吏首先觉得秦广宗对三路陇军的分析很对,其次觉得秦广宗对田居的评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