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舰队两支,似乎有远洋之意。

明庭开海,广泛发展海船,建立起了一条自海东行省、辽州、冀州、青州四处州省的海路贸易,源源不断的产出财富,收取大量的商税,明庭也因为官商、专营,而赚的盆满钵满。

糜竺本质上还是个商人,从小接受的教育也多是经商之道,因此他能够看得出来许安的手段。

汉室的税收来源主要是以土地、人口为主,大部分的税赋压力都集中在普通的民众身上。

而明庭的税收来源,却是主要以商税为主。

北方的边市、西域的丝绸商路、南面的珍草宝物贸易,还有东面的开海,都是明庭敛财的手段。

明庭大力发展商业,作为商人,在明廷的待遇要比在汉庭高的多。

虽然商税苛刻,但是能够赚取钱财的道路却是也十分之多,能够获取的利润也更是恐怖。

若是能够成为官商,参与专营,那么当真是不愁吃喝,甚至达到糜氏曾经不可能达到的地位……

糜竺神色微变,心中已经是有了一些意动。

糜芳虽然有些时候冲动,考虑事情不全面,但是这一次糜芳的判断确实没有什么错误。

糜芳继续侃侃而谈。

“一旦汉庭退守江淮,便是我糜氏被抛弃之时。”

“不如及时停止损失,转投明庭,效彷母极甄氏。”

“你的意思是……”

糜竺眼神微动,偏头看向糜芳。

“若论先祖背景,官位门槛,我等再如何高攀,亦不如母极甄氏。”

“但是若论货殖营生,母极甄氏却是远不如我等。”

“官商一人,我已与鹰狼卫商议妥当。”

随即从怀中一处极为隐藏的地方抽出了一封颇小的文书,递给了糜竺。

“此为许安亲笔所签名之委任令,这些印章,分别是户部、道政府的印章,兄长请看,这里便是许安之玺印。”

糜竺心脏狂跳,他从糜芳的手中接过了那文书,只是薄薄的一张的黄纸,但是他却是感觉格外的沉重。

顺着糜芳所指的方向,糜竺也看到那一方印玺,还有许安的签名。

“只要我糜氏愿意归附,可以获得官商凭证,明庭已经确定会于徐州再行开海,第一处开港地点,在于东海郡临海之处,靠近郁洲山(云台山),港口名字已定,名为‘海宁’。”

糜竺目光闪烁,心中飞快的计算着利益得失。

八成的家私、九成的田地、林场、来换取一个官商的名额到底是否值得。

糜竺闭上了眼睛。

答桉其实已经显而易见。

汉室这一艘大船,现在就算再如何的修补,也已经改变沉没的命运,他也无意做什么汉室的忠臣,为汉室而殉国。

他只是一介商贾,虽有官身,但是却是难以改变这一情况。

陆康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此事由你安排,务必小心谨慎……”

“糜氏所有资源你都可以利用,不要出现任何纰漏。”

糜竺已经是被彻底说动。

两害相较取其轻,土地、僮仆、矿场、林地、湖泊,这些明军打来,他们若是随着一起撤离,必然是无法带离。

到时候只怕是要遣散大部分的僮仆,土地那些无法带走的东西,也尽数会被明庭所占据,他们也就能携带一部分的钱财南逃入江淮。

寄居篱下的日子本就不好过,更何况他们出身商贾,在本乡本土尚且遭受排挤,到了南方,恐怕境况更差,这亿万的家私,不仅不是财富,只怕是会让糜氏成为被人窥视的猎物,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引来群狼,最后被生吞活剥,彻底吞噬。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糜氏宅邸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为外人所知。

没有人想到糜氏居然会和鹰狼卫早有勾连。

就在糜芳和糜仁商谈之后不过半刻之钟,糜氏一队前往朐县的商队离开了郯县,顺着平整的官道一路向东,因为糜氏的关系,这支商队一如既往的一路畅通,甚至连任何的盘查都没有遇到。

……

徐州之地,人心惶惶。

各地都在征募民夫,大量的军卒被集合起来,在将校的带领之下驰援徐州北部。

徐州北部的战事已经打响,明军在许安的带领之下,正在进攻平昌城和诸县。

一旦平昌城和诸县两城被破,那么徐州将会完全丧失抵抗的能力,明军将可以顺流而下,长驱直入,一路攻入琅琊郡,而后挺入东海郡,深入徐州的腹地。

官道之上,除去北上的军卒之外,便是大量逃避战乱的民众,他们恐惧战争,也知道战争会带来什么。

陆康没有如同曹操一般,将这些民众故意遗留在北方。

明军当初的举措可谓是教科书一般,十余万的流民根本没有对明军造成太大的困扰,也没有拖慢什么速度,反而被明庭尽数吸收,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