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孩子的妈妈气不过,音调自然显得比较高,一下子就被周围的船夫听着了。

“真是一群刁民!”

这句话对山里人来说,显然是极不尊重的。

原先那老丈听了,气的直哆嗦。

“你说什么,你们城里人眼睛长到脑袋顶上去了,看不起咱山里人,还骂上了。”

“你们城里人了不起,那你别来咱穷山沟,也别坐咱的船。”

“就是就是,连老人家都骂,真是没了礼性。”

周围几条船的船夫,隔的近,大概了解事情的来由,知道不是老丈不讲理赶人走,而是对方失礼再先,于是一个个义愤填膺,同仇敌忾地指责起来。

这阵仗把码头上的其他人也招了过来,议论纷纷,指指点点,让熊孩子的妈妈一时极度难堪,面色涨红。

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难堪之下想呵斥这些“不讲理”的山民。

刚欲张嘴,王文生脸色一沉地低声说道:

“嫂子,好了!”

语气里已经带了不悦。

王文生在省城是有名的企业家,在家族里面自然是话语权颇高的,他哥王文强一家也只是依附于他公司下面生存。

所以见王文生有些不悦,这熊孩子的妈妈有些不甘地闭了嘴。

“老乡,对不起,我嫂子是因为挂念我家孩子的病,所以出口失言,是我们失礼了,还请原谅。”

王文生是个企业家,遇到这种事处理起来还是知道分寸。自知自己这边不对,很客气地向对方赔礼道歉,语气也相当诚恳。

有礼有节才能获得人尊重,刚才那位老丈见了,摆了摆手,也算和气道:

“算了算了,你们还是去别家找船吧。”

说着,摇头去了船尾。

半个小时后,王家一家人终于上了一条渡船,因为刚才的事,让码头上许多船夫看了笑话,他们一大家找不到愿意渡他们过河的船只。

船舱里,林文生面色不是太好,本来就因为女儿的事急的心头火燎,又摊上了刚才的事,在码头上像笑话一样呆了半个小时,心里自然不痛快。

而他大哥王文强知道自己媳妇刚才失了言,惹了不快,此时正在船舱里怒声教训自己的婆娘,熊孩子的妈妈委屈着张脸,要哭的表情。

倒是初音的妈妈和初音在旁边劝着,熊孩子不敢吱声,而胖子王大治在旁边看,他对自己老妈也有点无语,说话不注意场合,搞了一身骚。

一时,一大家人在船舱里的气氛颇为尴尬,也没心思去看青山绿水间的雪景。

半个小时后,船到了桃花里,王家人下了船。

桃花里不大,而且江小白的家很好找,往山上瞅一眼就能隐约看见。

胖子王大治带路,带着一家人径直往山上走去。

梧桐山中,白雪铺枝,地厚尺许。

白雪地上,有狡兔、野稚时常隐没在白雪中,钻来钻去,寻常快活。

高林大树上,有树松鼠在高枝上跳来跳去,睁着硕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山道上的几人。

本是一场难得一见的好景色,却苦了王家一群人,积雪太厚,走一步陷一步,动不了路,脚下的鞋子全都湿透了,只有初音和熊孩子安然无恙。

一个被王文生背着,一个王文强背着,都背出了汗。

时不时白雪从枝头簌簌落下,落到几人脖颈子里,泛起一阵刺骨的凉意,更是苦上加苦。

“天杀的,那小老乡怎么把房子建山上,哎哟,我的腰啊,走不动了,真走不动了。”

大哥王文强体型胖,常年不运动,还背着二宝,走了几十米山路就累的直喘白气,连声叫苦,走不上去了。

“歇会,歇会!”

胖子王大治觉得真特么倒霉,又来了这山上,这次脚都冻麻了。

王文生没说什么,背紧背上的女儿初音,脑袋上冒着密汗,看着葱葱白雪密林,脚下即使传来刺骨的寒冷也抵不上心中的愁绪难解。

这江小哥行事看不透,也不知到底有谱没谱。

休息了一会,王文生出了声,然后继续赶路。

一两百米山路,王家人花了半个小时才走到江小白家的那片山崖空地。

“呼..呼...,终于到了,要是这小子敢诓骗我们,我可不会轻饶。”

王文强被这段山中雪路折磨的生了怨气,大喘几口气后,恨恨说道。

“哼。”熊孩子的妈妈冷哼了一声,脸色冻得青红,也是这态度。

“大治,你去敲门吧。”

王文生背着初音,头发上的汗都结成了冰渣子,对胖子王大治说道。

胖子嗯了声,就去敲院子门。

“江小哥,江小哥。”

他喊了两声,门没锁,从外面被敲开了。

他进了院子,看见堂门也是开的,就又大喊了一声江小白的名字。

而就在这时,一条淡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