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弘低应一声,喃喃说道:“也许吧。。。。。我自幼体弱,十岁前,两次垂危。”他长长的睫‘毛’,在他说话际,于眼睛下投‘射’着一个弧形‘阴’影,配上他微红的俊脸,极美极虚弱。

陈容不自觉地搂紧了他。

王弘见状,轻轻一笑,这般说着话,似是有点疲惫,他又闭上双眼。直过了一会才续道:“幼时,曾有高人说我是命短福薄之相,这话被很多人听在耳中。现今,我刚得罪了一些人,如又惹上这类似时疫的疾病,怕是不死于伤寒,也会死于小人之手。”

陈容明白了。

她低低应了一声,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脸上,轻轻问道:“我可以做什么?”

王弘说道:“我很热,把冷水汲于额头应该会好一些。”

陈容应了一声,连忙拿起与塌几藏在一起,用来更换的白‘色’布衣撕烂。这布衣很坚韧,她用牙齿咬了又咬,双手各持一端用力地撕扯着。直扯到额头上青筋暴‘露’,那布料还是纹丝不动。

阿容头一低,贝齿咬着一端,使劲地撕扯起来,随着‘滋滋——-‘的布帛撕裂声传来,陈容通红的小脸上,绽开一朵灿烂满足的笑容来。

她把白布撕几成块后,转身便向湖边跑去,都没有注意到,王弘一直侧过头,一直在静静地看着她。

在他的额头上敷上一块湿布后,陈容想了想,把他的手和足都用湿布包上。

做好这一切,她已是汗水淋漓。抬头看向王弘,见他正‘迷’‘门’g地望着自己,陈容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快乐地说道:“别怕,你一定会好的。”

她的笑容有点过于灿烂:这世上,只有她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命薄寿短之人,前世的他,已死在莫阳城中。他现在的生命与她一样,都是捡来的,真不知道苍天哪一天便记起来了,便收了回去。

静静地望着她的王弘,眨巴着眼,低哑的,有点虚弱地问道:“阿容。”

陈容望着他,温柔地应道:“恩。”

他看着她,眼敛微垂,任由长长的睫‘毛’垂下,挡住他眸光的复杂,“你不是恨我么?那现在你,为什么会这般害怕?”

陈容呆了呆。

她看向他,慢慢摇了摇头,“我是恨你,可我不想你生病,不想你有痛苦,也不想你死。”

她低下头,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脸上,顺便在他干涩的‘唇’上印上一‘吻’,温柔地说道:“我只想你活得好好的。”

王弘一笑。

他转眸看向天空,那‘迷’‘门’g的,隐隐有着红‘色’的眸子,当真透着几分媚意。衬得‘玉’白俊逸的脸,极是‘诱’人。

他低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阿容比我善良。”他扬着嘴角,笑道:“二个时辰前,我发现自己不对。后来越看,越像是那可怕的伤寒。阿容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他转眸看向她,眼神中带着笑意,带着温柔,也带着虚弱和无情,“我当时第一个念头是,不管是不是不伤寒,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然后,我便想到了你。阿容你看,我明明得的是可怕的,易传染的绝症,可我还是第一个想到你,想拖着你与我一道归于黄泉。”

他声音极低,沙哑的,含笑地问她,“阿容,我是不是很坏?”

陈容温柔地一笑,摇了摇头,她伸手搂着他,再次探了探他的额头,低骂道:“休要胡说,你不会有事,不会死的。”

王弘却是不依,他孩子气地瞪着她,嘟起嘴问道:“阿容还没有说,我是不是很坏?”

陈容低头看着他,看着看着,她忍不住在他的鼻尖轻轻咬了咬。

她把他置于怀中,一边翻转着湿布,一边随意地说道:“我不知道。”她换了一块湿布放在他额头,说道:“若是能与七郎得一样的病,一道赴黄泉,我却是不厌的。”她朝他嫣然一笑,目光温柔得掬得出水来,“不但不厌,我还极喜欢。。。。。。一个‘女’子,能与自己中意的檀郎同生共死,这是很美好的事,我都不敢求呢。”

几乎是她的话音一落,她的被塌上的男人用力扯住,同时,他握着她的下巴,‘唇’一凑,‘吻’了上来。

直到他火热的舌尖挤破她的口腔,追逐着她的小舌,陈容才反应过来。她唔唔道:“你还病着。”

可那声音含糊不清,完全被他吞入腹中。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那‘吻’来得急促又火热,陈容躲避了几下,也就随他。

一‘吻’‘吻’毕,两人都是气喘吁吁。陈容趴在他的身上,伸手一‘摸’,喜道:“七郎,你出汗了。”

听市井传言,这伤寒之疾,如果出了汗,又慎避风寒,还是可以好的。

“恩。”王弘轻应一声。

陈容从他的‘胸’口趴起,朝着四周看了看,又欣喜地说道:“幸好这山坎严密,风寒不入。”

她低下头,又‘摸’向他的后背,‘摸’着那湿粘粘的肌肤,陈容喜悦地说道:“是真的出汗了,真的出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