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第4/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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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当年苯教建筑。
那些彩旗和经幡,因为无人打理,早已破旧不堪。
只剩一些破烂布条。
转经筒和苯教法器散落了一地。
还有当年经历战火,凌乱的痕迹。
苏大为抱着聂苏,向着青骢马微微颔首:“辛苦了。”
青骢马点点头,长嘶一声,身形转淡,化为微尘随风飞散。
走了这么远的路。
终于,回到当初的起点。
……
长安。
太子李弘天不亮便起身了。
他有例行的功课,需要太子府上大儒辅导。
此外还要按孙仙翁的交待,每日勤练五禽戏等导引炼体之术。
做完这些,才能吃上早膳。
然后又匆匆赶去养政殿,处理堆积如山的奏折。
天皇与天后不在时,由太子辅国。
如今虽然大唐政治中心迁往神都洛阳。
但平日奏折和信件往来,有一大半,都要经过长安。
这既是过去的制度惯性决定。
也是李治有意锻炼太子。
每日洛阳与长安两都交流的信件,络绎不绝。
开始李治处理的奏折,都会交由李治和武后审过之后,才颁行天下。
最近一个月开始,除了大事奏折要传阅洛阳。
一些小事,已经可以由太子自行决断。
这是一种权力交接的信号。
似乎是圣人李治,也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无力再支撑繁重的政务。
转而将事务分给武后与太子。
呼哧~~~
修炼完导引之术。
李弘双手抱圆,长长一口气息吐出。
他的鼻尖和额头微微冒汗。
接过一旁宫女递上的湿巾细细擦拭过汗水。
早有内侍上前小声道:“太子,洛阳那边有急信。”
“嗯?”
李弘看了他一眼,琢磨了片刻道:“既是急事,先给我看。”
“那早膳……”
“边吃边看吧。”
李弘道。
他是个极重规律的人。
十几年的习惯不是说改便能改的。
练功便是练功,上课便是上课。
早膳绝不会与其它的事交杂在一起。
今个儿倒有些出奇。
内侍点头应喏,倒着退下。
心里想着,大概是与苏县公有关。
前阵子苏县公大闹洛阳白马寺,传至长安,一时为之轰动。
不知多少朝臣弹劾苏县公。
当时是圣人和武后保下来。
将那些弹劾折子压住。
太子虽没有表态,但看那个意思是极为气恼的。
也是,他之前与那位苏县公,关系颇为亲近。
如今听闻苏县公犯事,想必……
早膳就在太子的偏殿里。
一张木桌简单的摆着几个碗碟。
并不奢华。
相反,以太子的身份而言,有些过份简朴了。
李弘牢记着教课大儒说的话,也记着苏大为与他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生民维艰,当思一粥一饭,来之不易。
面前摆着小米粥,清可照人。
李弘并没有急着去吃。
尽管他早已饥肠辘辘,仍按着礼仪,先净手,然后取过内侍奉上洛阳来的信。
几封信里,有大臣的,也有武后的。
每看一封,李弘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
“上次,已经屠了白马寺,后来听闻又杀了好些沙门佛宗,前太史令李淳风等人亲往传召,但苏大为抗旨不遵,父皇已是大怒。”
“蜀中与吐谷浑边境积石关,苏大为又不顾昔日袍泽之情,杀伤唐军多人,扬长而去……”
啪!
合上这信。
李弘微微闭上双眼。
在他脑海里,浮现出苏大为的样子。
“阿舅,你……你为何会变成这样。”
李弘伸手捂着心口。
那是一种本以为了解,本来无比信赖之人,突然翻脸,给自己心口狠狠插上一刀的感觉。
那是一种被至亲出卖背叛的感觉。
曾经,苏大为在他心里是那样的高大完美。
是武将的顶峰,是智者,是亲人。
是可以信赖之人。
是他的阿舅。
但转眼间,这人突然好像变成了杀人魔王。
突然无视唐律,无视父皇的旨意,叛出大唐。
这一切,实在让李弘无法接受。
“太子,苏大为那处旧宅……”
内侍在一旁小心翼翼观察着太子的神色,提出建言。
苏大为在长安的宅子,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