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武顺在差役的带领下,来到了苏大为和苏庆节的面前。

“苏帅,这位就是贺兰越石的浑家武顺。”

差役在一旁道。

也不知叫的是苏大为这个副帅,还是苏庆节这位不良副帅。

两位“苏副帅”几乎同时抬头,看向武顺。

苏大为同时注意到,贺兰敏之有些畏惧的藏在武顺身后,看到苏大为时,他的眼睛亮了一下,指着苏大为叫道:“叔叔,你是给我买泥娃娃的叔叔。”

“咳咳~”

苏大为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

武顺也记起了苏大为,苍白的脸上,挂起一丝无奈的苦笑:“原来是苏帅,敏之,不要没大没小的,要叫苏帅。”

“叔……苏帅,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他们不让我看我爹,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贺兰敏之向四周的差役指了指。

“呃。”

苏大为看了一眼苏庆节,后者凑近他耳边道:“这小孩应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没告诉他。”

苏大为点点头,表示知道。

武顺摸了摸敏之的脑袋,低声道:“小孩子不要乱问,要乖知道吗?”

看着贺兰敏之乖巧的点头,武顺才转头向苏大为及苏庆节裣衽为礼道:“不知苏帅找我,是为我夫君越石的事吗?”

“是,昨天的事,还有些想问你。”

苏庆节道:“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单独聊一下吧。”

武顺点点头,招手喊来府中下人,让人将贺兰敏之带去姐姐贺兰敏月那里。

敏之随着下人离开的时候,还频频回头向苏大为这边看。

不知为什么,苏大为感觉他的眼神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大概是自己多心了。

摇摇头,他跟苏庆节带着武顺,来到院中靠墙的角落,苏庆节看了一眼苏大为,开口道:“武家娘子,你能将昨天的事,再重头说一遍吗?不要遗漏任何细节。”

武顺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从昨天贺兰越石回家说起,直到他倒下去,再也没有起来。

苏大为认真听着,心中却在飞快的盘算开。

贺兰越石,出自贺兰家,贺兰氏在这一代已经大不如前,他做越王府功曹,也只是一个寻常官吏。

就说武顺的出身,父亲武士彠虽是高祖李渊起事时的从龙功臣,但人已经故去,家族没什么底蕴,在关陇贵族里只算末流。

何况武家现在应该是在武氏兄弟手里,像武顺和武媚娘都是受排挤的。

按他们的出身,不太可能惹上厉害的仇家。

现在的武则天还在蛰伏期,也不足以引人注意,似乎,没人有理由去对付武顺的丈夫。

难道真的是意外?

这时,听到一旁的苏庆节道:“就这些了?没有任何遗漏?”

“没有。”

“贺兰越石倒下去时,手里抓的是这个砚台吗?”

“是。”

苏大为从思索里清醒过来,向苏庆节手里看去,只见他一手捧着一方石砚,颜色紫中裹绿,看上去颇为不俗。

“狮子,这个砚台,可以给我看看吗?”

“哦,你看吧。”

苏庆节把砚台递过来。

苏大为捧在手里,轻轻抚摸了一下,不由脱口而出:“好砚。”

“这是用越兰山上石雕琢而成,贺兰石据说有辟邪强身之功效,质地细腻,是做砚和雕刻的上好材料。”

“此物叫贺兰石?”

苏大为忍不住抬头看向武顺。

后者向他蹙眉道:“夫君当时也是说,贺兰石对上贺兰越石,也算有缘,此物可以辟邪,谁知……”

“武家娘子,请节哀。”

苏大为没看出什么,将手里砚台交还给苏庆节:“我这边没问题了。”

苏庆节点点头,向武顺道:“麻烦武家娘子了,这边事情差不多了,我等准备回去,稍后会有万年县的差役跟进后续的事。”

“谢过苏帅。”

武顺微微低头。

她的眼眶微红,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令人忍不住生出一种保护欲。

苏大为与苏庆节并排走出武顺家。

“你怎么看?”

“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苏大为斟酌着道:“如果杵作那边验不出什么,可能就真是暴毙吧。”

或许是心血管一类的疾病,中风?颅内出血?或者心脏病?

只不过,私底下,苏大为也觉得,这武顺家,最近颇有点不顺当。

先是武顺自己,莫名其妙卷入杨昔荣案,居然与高句丽的间谍高建有联系,被人下了“惑心蛊”。

高建已死,这事已是无头之案,自不必说。

上元夜,贺兰敏之又被人劫走,莫名的变成了“半诡异”之血脉,得靠玄奘法师他们